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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会场一片譁然,人群中的婪燄瞪大眼睛,「你…你说什么?」
&esp;&esp;「我,圣各?尤弥尔?多拉斯,将于半月之后举行养子婪燄和亲生女伊莲妠的婚礼,并将亲王之位传予其婿婪燄?多拉斯。」并不特别大声,却宏亮且准确的传进每个血族耳中。
&esp;&esp;公告完,主人也不安抚或者多做解释,打算直接离开,却被一个人挡下,「这是什么意思?」不能怪婪燄多疑,而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,通常看似天大的好消息绝对是个相同等级的阴谋!
&esp;&esp;尤弥尔顿住,眼睛扫过婪燄,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仔细看清楚那身为自己亲生子的容貌,他拥有雀儿喜的深色发色,传承他自身被雀儿喜讚不绝口过的金系瞳色,他能在他身上看见他和雀儿喜两人的融合,也因此这么多年他都不愿正视这个儿子,而如今事情真相竟是这么狠狠打自己的脸,他虐待他和雀儿喜的儿子,他虐待这个雀儿喜竭尽性命也想为他留下来陪他的血脉。
&esp;&esp;惭愧得无地自容,尤弥尔垂下视线,「好好待伊莲妠。」丢下一句便逕自离去,惊得眾人找不到自己摔破的眼镜。
&esp;&esp;沉静的房间,一个男人无声的出现,半卧在床上的我像是有所感应,转过头去,「你来了。」
&esp;&esp;「我完成你的要求了,现在换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做。」尤弥尔脱下面具,不苟言笑。
&esp;&esp;「东西带来了吗?」我问。
&esp;&esp;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支针筒与瓶子,我拿过东西,拆下针套,往自己的胸口处比划,「你要做什么?」尤弥尔蹙眉。
&esp;&esp;下一秒,对准某个位置,狠狠扎进左胸,尤弥尔惊愕,我咬牙深吸气,抽高针柄,鲜红血液被吸入针筒之中,我估摸着量差不多了,一口气拔起针头,血就着胸口上的小洞流下,「喏,这是我的心头血,你带着这个还有羽毛去找青鸟族的栖息地,向他们打听凤凰神台的遗跡据点,找到神台把我的血淋上去,放上羽毛和灵珠就能復活雀儿喜了。」我也叫稻禾确认过,事隔多年,尤弥尔的身体早就痊癒,甚至因为心无旁鶩的锻鍊而更胜从前,现在再从他体内取出灵珠,顶多元气大伤需要疗养一阵子,不足以危害到性命。
&esp;&esp;青鸟族栖息地,凤凰神台遗跡,不管是哪个都是只存在于传说,无人得知确切位置的地方,对方是如何得知这些的?还有心头血……「你到底是什么人?」
&esp;&esp;听见他的问题,还有他凝重的表情,我不由得噗哧笑出声,「这是哪门子的傻话?我当然是人类张梓啊!」笑没几声,又疼得扭曲脸蛋,「怎么只扎一针也这么痛?」
&esp;&esp;望着对方齜牙裂嘴埋怨的灵动表情,尤弥尔想到之前故意接近对方的日子,不禁无奈上扬嘴角,「你以为心头血是能随便取随便用的吗?」
&esp;&esp;他坐上床沿,「不然呢?不就是心脏的血吗?有什么好不能随便的。」我噘嘴。
&esp;&esp;「我看看。」
&esp;&esp;他拨开我的手,一个针孔大小的洞不断涌出血液,他低下身体,吻上我的胸口,我愣住,柔软的舌尖来回舔过,带走血液,覆上唾液,一会儿,他抬起,胸口已不见伤痕,「血族的口水果然是疗伤去疤的居家良药啊!」我调笑。
&esp;&esp;他瞧着我本就差劲的脸色又变得更可怕,「所谓的心头血就是精血,无论对哪个种族都是极其重要的存在,失去心头血就代表元气大伤,我还没见过对自己心头血这么不在乎的人,真不知你是无知还是胆大。」
&esp;&esp;「都有吧!」我搔搔脸颊,难怪稻禾一提到心头血就喳喳呼呼的,我还以为是他大惊小怪呢!
&esp;&esp;「人类本是脆弱的种族,现在你又丧失这么多心头血,恐怕会折损不少寿命。」
&esp;&esp;「无所谓啦!」我大咧咧的笑起,「反正,我搞不好也活不久了。」
&esp;&esp;尤弥尔震住,我简单描述这段时间以来我所做的事,他的表情越发复杂,「为…为什么……」为什么你还能笑得这么轻松?为什么……「你要做这些事?」亲王之位,伊莲妠与婪燄的婚事,都是对方所要求的,可她明明就爱着婪燄不是吗?尤弥尔完全看不懂这个人。
&esp;&esp;看出他的疑惑,我歛起开朗的笑顏,变成淡淡的浅笑,「不像你与雀儿喜之间还存有可能性,我和婪燄是註定无法在一起的。」
&esp;&esp;「为什么?」尤弥尔看得出来婪燄心里并非没有这个女人,就因为是过来人,所以他在对方身上看见雀儿喜的影子,她就是婪燄的小雀儿!他很清楚,「明明他就无须在亲王之位和你中做抉择,甚至也不必娶伊莲妠,不是吗?」他不会再逼婪燄,因为他是他和雀儿喜的亲生儿子,就算是补偿多年来错误对待与亏欠,他不会再去逼迫婪燄做出任何选择。
&esp;&esp;「其实你和雀儿喜的故事早在我和他之间上演过无数次。」就算不看前几世,单看张梓与婪燄,也已经有太多捨弃背叛还有不堪,「他与你很像,不只是容貌,连性子都如出一辙,你敢说若你是现在的婪燄,将来就真的会一帆风顺吗?」
&esp;&esp;尤弥尔一怔,他无法保证,因为没有这次,还有下次,总会在某个利益与爱情需做选择的时刻,把爱情先给捨弃了,如同当年,在丽琴拋出橄欖枝,要他在亲王与雀儿喜之间选择,他没有太多挣扎就决定了,讽刺的是,百馀年之后,他的儿子也将面临同样抉择,而提供交易的却是如同雀儿喜角色的张梓。
&esp;&esp;「但为什么你要把娶伊莲妠和亲王之位绑在一起?假使婪燄不想娶伊莲妠,想和你在一起呢?」若已贵为亲王,婪燄的感情又有谁敢置喙?
&esp;&esp;「就像你当年为何要把伊莲妠跟稚森留在他身边一样。」
&esp;&esp;牵制!尤弥尔脑中闪过词汇,「我不能留在他身边。」如果既定的赛果只会有三种,雷湛死,婪燄死,我死,那我不想妥协的方法只有一个,那就是延长赛事!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躲得越远越好,不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找到我,现在雷湛已经被婪燄製造的格达密切战乱拖住步伐,如此我便只需顾忌婪燄,「既然决心要走,我就不行再让他找到,所以我得留一个绊住他脚步的因素在他身边,爱慕并依赖,且体弱多病需要有人花费心力照料的伊莲妠是最好的选择,从小他便想娶伊莲妠为妻,完成心中宿愿使人松懈,婚姻生活幸福更可以使人安逸,还有伊莲妠身上的毒,这些都是万一他想不择手段逼我出现的阻力。」
&esp;&esp;「毫无牵掛的人,是最为可怕的,诚如这些年的你。」虽然那恶果不过是尤弥尔贪心下的咎由自取,「当然,效果如何,从你对婪燄所做的来看,我想成功机率是挺高的。」这一连串的计画不过是模仿尤弥尔对付婪燄的手段。
&esp;&esp;「……可以告诉我,你非走不可的原因吗?」儘管他心里隐约有猜想。
&esp;&esp;我沉默了一下,「会有人死的。」轻声低喃,好似那是不能宣扬的秘密,尤弥尔一愣,「我不想死,不想婪燄死,也不想他死,所以我不得不走。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&esp;&esp;杏眼中的绝望深刻,令他无法质疑为何会如此,「哪怕我恨他们,恨这该死的设定,可我无法再眼睁睁看他们争斗不休,就算恨着,也停止不了爱啊!」哽咽。
&esp;&esp;胸口微疼,因为他懂那种感觉,这些年,他恨了雀儿喜,也还是无法抑制那刻骨的情感,他揽住我送进怀中,把脸埋在他的胸膛,刚滑出的泪珠又被布料吸乾,「对不起。」闷声的道歉传出,「我用那么不确定的方法逼你交出亲王的位置。」毕竟我也没有把握这样是不是真的能復活雀儿喜,何况还得找到根本没有人知道位置的青鸟族栖息地以及凤凰神台。
&esp;&esp;「没关係,起码你给了我希望。」尤弥尔拍拍我的头,如同许多年前他对雀儿喜那样。
&esp;&esp;「可是我相信你能办到的。」我擦擦眼泪,抬起头,「因为你为她找到了蓝蔷薇。」
&esp;&esp;他挑眉,那花跟这种事又有什么关係?
&esp;&esp;「在我家乡,蓝色的蔷薇又称作蓝色妖姬,也是后天经过多年努力,才被人工培育出来的。」我对他拉开笑容,露齿的,如艳阳的,「所以这种花的花语就是,奇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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