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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集 帝妻 129 卿与天下(第2页)

&esp;&esp;「再者,就如当年芯妃会选择去玄天宫待產的理由一样。」我提起时,她明显一震,「在这蔓陀国中,能保下他的,只有不畏皇权的玄天宫了。」

&esp;&esp;她抿下唇,桌下的手掌抓紧自己的裙摆,极力维持住自己的冷静,这段日子她不断在想,若是最初,她不帮助芯妃去至玄天宫待產,当今陛下未能出世,芯妃也不会死,那是不是后面一连串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?是不是真如当初皇甫祺所说──她错了?

&esp;&esp;「你不怕陛下怪罪于你?」谁都知道,眼前这个女人与当今陛下是一对。

&esp;&esp;听见她犹豫的语气,还有其问句,我笑了,难免掩藏不住的苦涩洩漏,「无妨。」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去了。

&esp;&esp;「……为什么?」她真的不明白,从她认识对方到现在的所作所为,「不管是祺皇子,或者是陛下,你为何总是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?」

&esp;&esp;吃力不讨好吗?呵,为了凌和箏儿的安危选择进宫,纠缠皇甫祺追问芯妃的事情,就连最后还是在想尽办法要阻止他们互相伤害,「我只是…和芯妃一样,」露出浅浅的笑容,「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幸福而已。」明明是抱持这样的初衷,仍旧走到了今天这步。

&esp;&esp;换她安静了,复杂的望着对方,这数月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感觉再次浮出,内心混绞着紊乱的情绪,遗憾,纠结,苦楚,怨懟,却始终恨不起这个比任何人都自责悲伤的女人。

&esp;&esp;熙来攘往的街道上,我牵着小沁,雷湛陪伴在旁,「身体好点了吗?还会不会哪里疼?」我弯下腰,与他平视,关心问道。

&esp;&esp;他摇摇头,面对这阵子一连串的变故,他似乎不再怯懦,反而沉静许多,我摸摸他的头,担忧地看了雷湛一眼,雷湛则是对我点点头示意男孩不会有事,我继续撑起正面的情绪面对男孩,「过去的事既已发生,那便让它过去了吧!别再鑽牛角尖,以后小沁要听藻萍姑姑的话,我相信她会给你最好的生活。」微笑对男孩交代。

&esp;&esp;「我……。」出挑的桃花眼欲言又止,显得楚楚可怜。

&esp;&esp;我心疼地把他揽入怀中,「小沁,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,要好好过生活。」

&esp;&esp;他伸手用力回抱我,「小梓姐姐,你要保重!」千言万语,只化成一句珍重。

&esp;&esp;凝望着马车驶离,离自己越来越远,『他知道…陛下和祺皇子之间的事吗?』藻萍不确定的问道。

&esp;&esp;『我都告诉他了。』就在小沁醒来的那个早上,我问了他遇刺的过程,也告诉他所有的事情,『你放心,他不会去找凌报仇,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跟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世,所以回到玄天宫之后,还麻烦你给他一个新的身分。』

&esp;&esp;马车终于消失在人群之后,「张梓,我们走吧!」雷湛出声,牵起我的手。

&esp;&esp;描述完凌和皇甫祺之间的恩怨情仇,小沁始终不言不语,『你的父亲……』凝视那双低垂脆弱的桃花眼,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双相似,却总是邪气飞扬,眸色如深海般顏色的眼睛,『他不是个好父皇,也不是个好丈夫,更不是个好人,但他绝对是个好皇帝。』提起那个令自己说不出到底是心疼多一点,还是讨厌多一点的男人,格外怀念。

&esp;&esp;回首那日日夜夜等待的三更半夜,『从他上任以来,勤政爱民,不苛刻重税,不草芥人命,百姓们安居乐业,他对这国家的付出,并不能因为他的为人而抹杀,他爱这个国家。』深爱这片芯妃生存过的土地。

&esp;&esp;『而当今陛下,你的皇叔,同样也看重这个国家,未来,或许他也像你的父亲,不会成为一个好父皇、好丈夫,甚至会成为一个绝情的人,但他肯定会是个好皇帝,而他们的恩怨也随着你父亲的死亡而结束。』微微苦笑,『我不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懂不懂,不懂也没关係,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突然明白我说的话,我说这些,最终只是想请你…别恨他们,不管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皇叔……』

&esp;&esp;男孩纯净的目光专注于我,我读出他对未来的迷惘,徬徨,『因为,无论他们站得有多高,他们都是个可怜的人。』撑起浅淡的笑顏,是心疼,也是辛酸。

&esp;&esp;「我以为……」雷湛的声音吸引我脱离思绪,「你会把那孩子留在自己身边。」

&esp;&esp;听出他犹豫的语气,我看向他,他依旧酷着一张帅脸,可我却能发现他小心翼翼提问的姿态,我笑了笑,转回面向前方,「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待在的地方,而小沁的地方,便是这里。」因为这里是他的根,他的故乡,就算曾经流满血泪。

&esp;&esp;他不语的瞄了我一眼,又随我看着前方,我明白他的不知所措,被牵好的小手淘气的搔搔他粗糙的大掌,他一顿,不确定的将视线移向我,我扬起一抹笑容,「接下来就要换我们了。」

&esp;&esp;「我们…什么?」那抹久违的笑靨,他不由自主看傻了眼。

&esp;&esp;「我们也该来好好瞧瞧哪座山适合居住啊!虽说要归隐山林,但我可不想住在一个满是魔兽的地方,起码要找个安全一点的,毕竟我那么弱。」我笑嘻嘻道。

&esp;&esp;那娇俏的模样令他忘了呼吸,终于,不再是只能在梦中才看见,终于,他重新得回了对方,思及此,雷湛放松肩膀,露出缓和的微笑,「倒也不一定要住在山里,格达密切往东去,有不少偏避的村落,民风纯朴,正适合你这种爱凑热闹的个性。」

&esp;&esp;「那倒也行,不过先说好喔!可不能离格达密切太近,我可不想三天两头有人来烦你回去主持大局。」我撇撇嘴,停下步伐,杏眼紧盯对方,「你已经答应我了,不做狼王就是不能再做狼王,从今以后,就只有张梓还有雷湛。」

&esp;&esp;注视自己的杏眼重新发出光芒,那只为自己绽放的光芒,他不想辜负,也不能再辜负了!「嗯,从今以后,就只有张梓和雷湛。」他坚定地重复道。

&esp;&esp;「很好,」他的反应大大愉悦了我的心情,「我们走吧!」手指鑽进他的指缝间。

&esp;&esp;雷湛点头,用力握紧,十指再次紧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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