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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平时用在自己身上,周孟航倒是说不出来好不好闻,但她抬起手的瞬间,他又确实闻到了扑鼻的清香。像是刚采摘下来的果实,用尖刀划开一道口,扑鼻的果香。周孟航离她太近,感官也在这距离中无形放大。
&esp;&esp;周孟航没回话,周栗便自顾自起自己的话题,“你妹妹还挺爱看书的。”
&esp;&esp;她解释:“刚刚去她房间找衣服,她房间里书不少。”
&esp;&esp;周孟航呼吸里都是两人叠加在一起的柠檬气味,他随口解释:“她比较喜欢看言情小说,每次路过书店都要买两本。”
&esp;&esp;周栗便没再接着说了,而是问他:“是要看电视吗?”“嗯,睡不着,你要睡了吗?”
&esp;&esp;周栗也睡不着。
&esp;&esp;于是两人找电视节目看。
&esp;&esp;周孟航掌着遥控,周栗以为他会选一部电影,她记得他初中的时候疯狂喜欢香港电影,学郑伊健学得有模有样。但他选的却是一部纪录片,《动物世界》。
&esp;&esp;很有名的一部纪录片,连周忠仁都看过。周栗还是大学某一年的暑假跟着周忠仁看的。周栗平时不太看这些,却也被这部片子镜头下的原野与自然所震撼。她看得入神,忽地听身边的人说:“我第一次看这个,是在高二的时候。”
&esp;&esp;高二,好久远的时间。周栗分神回忆了一下——那时候她正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,信息大多来源于用班费订的报纸上,或是同学的口口相传间。
&esp;&esp;周孟航曾经把这个纪录片翻来覆去地看,闭上眼睛都能记起下一个画面。身边女孩儿眼睛盯着屏幕,耳朵却在听他说话,周孟航笑了一下,说起从前的“黑历史”:“以前最中二的时候,我真的觉得自己挺牛逼的,虽然没有犯蠢到去伤害别人,但那时候我真觉得我牛逼。”
&esp;&esp;看来是真的,连说了两个“牛逼”。
&esp;&esp;“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渺小,就是看这个的时候,高二。”
&esp;&esp;这是他后来收心学习的契机之一。以前那么能闹一个人,说收敛就收敛,安安分分度过了那两年的高中生活,考取一个不算很好但也没有很差的大学,一个人扛着相机走遍大江南北。
&esp;&esp;这是周栗第一次知道有关于他高中生活的细节。
&esp;&esp;高中那几年她和周孟航的联系几乎是切断的,她甚至不知道他早早从良,也不知道他后来上了哪一所大学,去做了什么。他曾是周栗在沿湾除去家人外,最熟悉的一个人,因此和他的断联,也让周栗对沿湾的记忆有长达三年的严重割裂。
&esp;&esp;那三年她的生活被做不完的习题和考不完的试题塞满,被身边同学的脚步和校园里的铃声追赶,她没有忘记他,却也没有时间想起他。
&esp;&esp;她以为两人从此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轨迹,人生海海,各自高飞,却没想到,最后一同落回了这里。还好,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,也很好地成长着,甚至和她说“梦想”。
&esp;&esp;“有一点,一直想跟你说一声抱歉。”周孟航转过头看她,语气里是难得一见的真挚坦诚。“初中的时候,虽然不讨厌你,但确实很烦你这样勤勤恳恳学习的人。”
&esp;&esp;周栗也在看他,听他说完,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。话题转得太快,幸好两人都能听明白。
&esp;&esp;“你知道以前我为什么把你qq拉黑吗?”周栗突然问。
&esp;&esp;没错,两人的断联便是从周栗单方面拉黑周孟航开始的。那时候临近中考,突然有一天她就不再蹭他的山地回家了,周俨每天下班骑着自行车来接她,周孟航便以为她在全心备考。直到中考结束后的某一天,周孟航分享游戏链接不小心发错给了她,才知道自己早已进入了对方的黑名单中。
&esp;&esp;说起来,后来qq被淘汰,大家都开始用微信,周栗鲜少再登录那个qq账号,所以周孟航至今还安详地躺在她的黑名单里。
&esp;&esp;周孟航也瞪大了眼睛——当时他别提多生气了,他在沿湾纵横多年,头一次有人敢拉黑他。气得他一个暑假没去找周栗,结果夏天过后,就听说她去了青州读高中。
&esp;&esp;这是这么多天,这么久的相处以来,两人首次提起这件事。周孟航当年傲气又不愿亲自解开的困惑,在此时的周栗口中得到了答案。
&esp;&esp;其实周孟航已经记不起那天的情景了,大概是下课后的停车棚里?他提前把车推出来,在车棚边等周栗,她收拾东西总是磨磨蹭蹭。旁边还有个当时跟他交好的兄弟,知道他和周栗的“关系”。
&esp;&esp;“你们怎么还没‘分手’啊?不会是来真的了吧?我看你挺喜欢她的。”
&esp;&esp;周孟航一听,急了,往兄弟身上踹了一脚,骂道:“有病治病。谁会喜欢这种成绩好的?”
&esp;&esp;开玩笑,沿湾一哥怎能被这些情情爱爱束缚!
&esp;&esp;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万籁寂静,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按下了暂停键。天都快亮了,呈现一片暴雨后的灰白。周栗把事件完完整整复述给他听,接着问:“现在呢,觉得成绩好的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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