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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灯笼燃起的火焰渐熄，月光如水，将眼前人的乌发红衣俱染上柔和的银色，那霜雪般的神色仿佛也柔和了几分。

&esp;&esp;他温言吩咐滕远舟道：“窦姑娘交给你了。”转身往前行去。

&esp;&esp;错过这次，下次就不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愉儿了。年年咬了咬唇，追上他，拉住了他的手。

&esp;&esp;聂轻寒脚步微顿。

&esp;&esp;年年雪白的面庞染上热气，小指探出，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，轻轻挠了挠他的腕，软软地开了口：“大人不要我服侍了吗？”

&esp;&esp;月光下，她杏眸若水，粉颊如霞，柔软的朱唇娇艳如带露的樱桃。

&esp;&esp;手心仿佛被羽毛轻轻挠过，酥痒之意瞬间直达心尖，聂轻寒的心控制不住地重重一跳，呼吸乱了一拍。

&esp;&esp;他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她作乱的小手，声音微哑：“服侍？”

&esp;&esp;年年“嗯”了声，目光盈盈地看着他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见底的湖水。

&esp;&esp;聂轻寒顶不住了，移开了目光。

&esp;&esp;年年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不屈不挠地又动了动：“公子让我跟着大人回来，就是服侍大人的，大人不需特意安置我。”

&esp;&esp;他从来都抵不住她的软语相求。

&esp;&esp;聂轻寒沉默半晌，几乎用尽全部意志才克制住自己让步的念头，淡漠开口：“既然如此，远舟，送她去守静堂。”

&esp;&esp;年年一脸茫然。守静堂是什么地方，是他书房的名字吗？倒和当初他们在七条胡同的小宅子一个名字。

&esp;&esp;浑然没有注意到，滕远舟一脸震惊：大人从不让女子贴身服侍的，更勿论进守静堂。如今，居然因为窦姑娘的几句撒娇，同意她进了守静堂。窦姑娘和郡主长得这么像，大人是把她当成替身了吗？窦姑娘知道自己是替身吗？

&esp;&esp;一时间，滕远舟竟不知该可怜聂轻寒，还是可怜窦姑娘。

&esp;&esp;他低着头，虽然心上不赞同，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：这些年，大人的苦大家都看在眼里。好不容易来个窦姑娘，能让他有点活气。

&esp;&esp;他领着年年去了守静堂。

&esp;&esp;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，曲折回廊将一圈屋子连接起来，院中种了芭蕉和月桂，几丛月季开得正艳。

&esp;&esp;三间正房朝南而座，里面雪洞一般，几无饰物，摆放了一色的黑漆榆木家具，花纹精美，造型朴拙。

&esp;&esp;却不见仆妇。

&esp;&esp;滕远舟对年年笑道：“大人平日不喜人服侍，因此只有白日大人不在时，有人来此洒扫、整理，委屈姑娘了。”

&esp;&esp;年年愕然，白日不在，晚上才来的地方，“这里不是他的书房吗？”

&esp;&esp;滕远舟道：“自然不是。”

&esp;&esp;年年呆滞：聂小乙那混账，居然摆了她一道。

&esp;&esp;滕远舟又将哪里是卧室，哪里是起居处，哪里是盥洗处，哪里提热水，哪里讨点心等都跟她说了一遍，一脸“大人交给你了”的表情，离开了守静堂。

&esp;&esp;年年气得想摔东西。看了一圈，实在没什么好摔的，拿出任务手册砸了一下。就这货，答应的退休福利迟迟不到位，害得她沦落至此。

&esp;&esp;任务手册在地上颤动起来，倒像是摔疼了浑身发抖的样子。

&esp;&esp;年年看着稀奇，她还是

&esp;&esp;屋中的一大一小同时扭头看了过来。

&esp;&esp;被发现了。

&esp;&esp;年年索性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，目光落到了愉儿面上，眼睛渐渐发酸。

&esp;&esp;小家伙长得像极了她，粉雕玉琢，翘鼻菱唇，肉嘟嘟的小脸皮肤雪白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亮若星辰，唯有一对如墨画就的剑眉，和聂轻寒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这是她心心念念想见的孩子。她离开时，他才刚刚出生，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般；一眨眼，都这么大了。她曾以为，永远无法再见到他，如今见到了，她却再也不能用他娘亲的身份陪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愉儿也看到了她，与她肖似的杏仁眼睁得大大的，呆愣半晌，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。

&esp;&esp;聂轻寒指节轻叩桌面，唤道：“愉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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