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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只有她能看得见。

&esp;&esp;他手中的剑破碎成了莹尘，那些莹尘骤然袭向那些站着兵卒的船只，船上的人只觉阴寒拂面，浑身像被尖锐的刺扎透一般，他们惨叫着摔下船去，泡在冰冷的水里。

&esp;&esp;谢春亭中的丁进与周挺等人亦觉得身上像是被什么刺中似的，痛得尖锐。

&esp;&esp;莹尘毫无差别地缠绕着永安湖畔的所有兵卒，但它们拂来倪素的面前，却又倏尔收敛起尖锐的棱角，像是没有依靠似的，落在她的掌中。

&esp;&esp;倪素上了湖边一只空的乌蓬小船，她撑着竹竿，一直望着湖心的那个人，朝他而去。

&esp;&esp;她绕开那些在水里挣扎着要往湖边去的兵卒，船只越来越近，水面淡红，而船上的那个人烟青的衣袍几乎浴血。

&esp;&esp;倪素抹了一把脸，在船舷相触的刹那，她丢开手里的竹竿，一步跨过去，她握住他的手，“徐子凌，你别杀他们，别杀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哽咽不成声。

&esp;&esp;你会因此而消失的，你知不知道？

&esp;&esp;徐鹤雪抬起头，一张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。

&esp;&esp;四散的莹尘点滴浮动，它们回到他的身边，融入他的身躯，那些惨叫消失了，水里的兵卒们惊惶地朝岸边游去。

&esp;&esp;徐鹤雪握着她的手，却感受不到她的温度。

&esp;&esp;她很冷。

&esp;&esp;但他还是紧紧地握着。

&esp;&esp;倪素看着他慢慢地蹲下去，淡红的血色浸湿浮在水面的破碎纸页，他盯着看，半晌，“阿喜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已经，”

&esp;&esp;“不能再等了。”

&esp;&esp;浪淘沙（二）

&esp;&esp;他的一句不能等，令倪素听来肝肠寸断。

&esp;&esp;纸页如雪，在寒风里为那个读了二十载圣贤书，立身做人都极端正的文人送葬，逼死他的人转身走了，只有夤夜司的亲从官们冒着严寒，撑船打捞董耀的尸体。

&esp;&esp;“倪素，你为何要去……”

&esp;&esp;周挺拿来厚实的披风欲给她披上，见她摇头，他一顿，收回手，“你认识他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认识。”

&esp;&esp;倪素泛白的唇动了动，她绕过周挺，抱着才折下来的柳枝，带着袖子边的一缕淡雾，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。

&esp;&esp;周挺看着她的背影。

&esp;&esp;一名亲从官跑到他身边来，“周副使，天实在太冷了，兄弟们撑不住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都是大活人，有什么撑不住的？”

&esp;&esp;周挺骤然回头，瞪着他。

&esp;&esp;亲从官吓得失语。

&esp;&esp;周挺将自己腰间的刀取下，塞到他手中，“你们也知道这水冷啊……死在里面的人，就不冷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亲自去捞。”

&esp;&esp;从永安湖到南槐街这条路，倪素走了很多回，今天她走得很快，路上破损的砖缝里积水成冰，她踩上去险些滑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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