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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倪素一怔，本欲拒绝，可她的目光停在不远处那一墙月季，雨露在艳丽的花蕊间晶莹剔透，满地残红。

&esp;&esp;“多谢殿下。”

&esp;&esp;最终，她俯身。

&esp;&esp;赵益却摇头，“是我该多谢你，若没有你，昔真的病，怕就不好了。”

&esp;&esp;公主府里还没有收拾出可以住的卧房，姜芍才给那些百姓送了热汤回来，便与青穹一块儿带着倪素回到南槐街的医馆。

&esp;&esp;一夜未睡，姜芍帮着倪素换过衣裳，便让她躺下休息。

&esp;&esp;外面没有雨声，半开的棂窗外，柳枝如丝绦一样在风中飞舞，倪素盯着看了没一会儿，睡意袭来。

&esp;&esp;安静的室内，香案上的供果忽然滚落。

&esp;&esp;兽珠散出光来，抖了抖身上的香灰，悄无声息地落来她的枕边。

&esp;&esp;浓雾，荻花，浩瀚的恨水。

&esp;&esp;天边乌云密布，电闪雷鸣，一座宝塔在云间若隐若现，其中魂火点映，闪烁明光。

&esp;&esp;恨水之畔，那道身影穿着她做的衣裳，却一点也不干净，衣袂都沾着血，红得刺眼。

&esp;&esp;他遥望云海，闪电的冷光时而落在他的身上。

&esp;&esp;宝塔里哀怨的哭叫尖锐，浓烈浑浊的黑气涌出，如飓风一般拂来河畔，荻花丛簌簌作响，散碎的魂火被撕扯，收聚。

&esp;&esp;无论魂火如何挣扎，都逃不脱怨戾之气的裹挟。

&esp;&esp;宝塔之上，金铃作响。

&esp;&esp;他在岸边静静地看，

&esp;&esp;直至无数魂火从塔尖掠出，他们凝聚出一道又一道朦胧的身影，那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，带着伤，带着血，穿着破损的甲胄，手持兵器，军纪严整。

&esp;&esp;金铃还在一声一声地响。

&esp;&esp;他与他们隔水而望。

&esp;&esp;“将军！”

&esp;&esp;“将军！”

&esp;&esp;“将军！”

&esp;&esp;三万人的喊声震彻这一方天地，他们每一个人都挺直脊背，顶天立地。

&esp;&esp;“我靖安儿郎何在！”

&esp;&esp;年轻的将军一开口，嗓音凌冽。

&esp;&esp;“靖安军在此！”

&esp;&esp;三万人齐声震天。

&esp;&esp;少年将军望着他们每一个人，“我们曾同生共死，杀敌无数，你们是我徐鹤雪最好的将士！我因有你们做我的兵而为荣，生前，我没能护住你们，让你们与我一同背负骂名而死，死后，你们又因怨戾难消而困锁宝塔，好在如今，怨戾已除，你们，就都入轮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他一挥手，三万英魂化为点滴魂火，漂浮着渡过恨水，朝他而来。

&esp;&esp;每一滴魂火都依依不舍地牵动他的衣袂，漂浮在他的周围，寒烟缭绕，魂火聚起来一个人的身影。

&esp;&esp;他身上都是箭矢留下的孔洞，身形魁梧高大。

&esp;&esp;“小进士。”

&esp;&esp;这一声唤，令徐鹤雪几乎泪涌，“薛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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