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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她这么认真，晏鸿之反而有点惭愧。

&esp;&esp;他只不过出于好奇，随口一说，人家却这般当回事地应下了，又想她白日要义诊，难免辛苦，有意委婉解释，却不料伤口好一阵刺痛。

&esp;&esp;怕痛的他顿时把话抛到九霄云外，嘶嘶吸气。

&esp;&esp;“程大夫，算学且放一放。”晏鸿之靠到榻上，苦笑，“我这伤，什么时候才能好转？”

&esp;&esp;程丹若的回答也非常有医生风范：“好好吃药，多多休养，便好得快。”

&esp;&esp;晏鸿之哑口无言。

&esp;&esp;然而，程丹若说是这么说，还是尽职尽责地检查伤口，给他把脉，末了道：“老先生宽心，伤口恢复得不错，应当不是什么剧毒蛇，再休息两天就好。”

&esp;&esp;晏鸿之摇摇头，丧气地靠在软枕上。

&esp;&esp;程丹若心中挂念着算数，但不想表露得太明显，便道：“既然您遵守诺言，每天按时吃药，我现在就把‘读眼术’交给您。”

&esp;&esp;这下，屋里的其他人也来了兴趣。

&esp;&esp;“戏法说穿了，其实很简单。”程丹若拿起之前的两本经书，解开奥秘，“我第一次拿到这本书的时候，就翻了一翻，记住了三十六页的第一行第一个字。”

&esp;&esp;晏鸿之质疑：“可是，页数是我所控制，姑娘如何知晓是哪一页？”

&esp;&esp;程丹若笑道：“不管你叫停时，我翻到的是哪一页，我都说是三十六页。”

&esp;&esp;“当真？”谢玄英不由问，“可当时你明明给我看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程丹若问他：“你看清了吗？”

&esp;&esp;他顿住。

&esp;&esp;“人的眼睛要看清这么小的东西，需要一点时间。”她解释，“只要速度快，理直气壮，谁会不信我的话？”

&esp;&esp;“原来如此。”晏鸿之恍然大悟，又笑，“姑娘的胆子可够大的。”

&esp;&esp;程丹若却道：“非也，戏法的关键在于声东击西，看客以为是在读眼的时候做了手段，实则相反，一切安排都在不经意间做下。”

&esp;&esp;众人皆点头道是，不免又夸了她几句巧思。

&esp;&esp;见时候还早，尚未到晚饭时间，程丹若也不急着走。

&esp;&esp;按照明朝的时间线，利玛窦要16世纪末才能来，离徐光启翻译《几何原本》还要一段时间。

&esp;&esp;她时间不多，也许过两天就要回陈家，假如错过了这次机会，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找到识货的人，把数学传播开去。

&esp;&esp;故而佯装未察觉到不妥，重新拿起笔算题。

&esp;&esp;计算物料并不难，只是繁琐，比较麻烦的是需要修补的堤面的面积计算。

&esp;&esp;就是立体几何。

&esp;&esp;程丹若习惯性地画出图形，添加辅助线。

&esp;&esp;老实说，她算的速度比谢玄英慢一点。因为《河防通议》中对于常见的计算已有定理，套上去即可。

&esp;&esp;程丹若不太懂那个，照自己的方法算，还得想一想。

&esp;&esp;但两人一对答案，结果是相同的。

&esp;&esp;她心中快慰，暗想，虽然穿越这么多年，数学居然还没丢，可见当年读书的时候没偷过懒，知识不负人。

&esp;&esp;但一转念，想及自身的处境，又觉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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