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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谢尚听着有点道理。谢尚看显荣一眼，显荣便去五福院书房拿来了谢尚五岁到十岁间画的六张《九九消寒图》。

&esp;&esp;红枣把十三张图叠放在一起，很快就画出了年份和下雪天数的二维折线图。

&esp;&esp;“红枣，”看红枣放下笔看着纸不说话，谢尚探头问道：“你画了半天，画出来什么结果？”

&esp;&esp;“好像确是变冷了！”红枣看着图喃喃道：“五年前，一个冬天都只有五到七天下雪，下雨天差不多也是这样，但近三年，则是有九、十天的下雪，下雨天就只有天！”

&esp;&esp;“听着也就差个天！”谢尚不以为然道：“再说下雪才好，瑞雪兆丰年嘛！”

&esp;&esp;红枣看看谢尚没有立刻说话，她得琢磨说辞。

&esp;&esp;想前世地球年平均气温不过比一百年前高了075度，全世界就都在恐慌温室效应——这一年多下了场雪，红枣想：怎么都不能算是正常！

&esp;&esp;“大爷，”红枣斟酌道：“这俗话说‘失之毫厘，差之千里’。这一年看似只多下了场雪，但城外却有可能多冻死几个流民。”

&esp;&esp;人命关天。闻言谢尚收了脸上的轻忽。

&esp;&esp;“就算没冻死人，”红枣接着道：“但凡冻坏了地里的花木麦苗，也都是损失——大爷，虽说瑞雪兆丰年，但别忘了还有‘春雪烂麦根’这句农谚啊！”

&esp;&esp;“今年开年正月里两场大雪，眼下看是没有造成小麦减收，但要是明年下三场、四场呢？”

&esp;&esp;“红枣，”谢尚道：“你说的有道理。但这天要下雪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？”

&esp;&esp;说到这个问题，红枣也觉得头大——她确是一点主意都没有。

&esp;&esp;红枣无奈道：“有没有办法等以后再说。现要紧的是弄清楚问题——咱们雉水城的天气是不是确实在变冷？”

&esp;&esp;“可惜咱们只有十三年的图，若是能再有早年的，数据再能多点就好了！”

&esp;&esp;谢尚道：“爹书房里想必也有，我明儿过去瞧瞧！”

&esp;&esp;次日午后，谢尚果拿了他爹谢子安早年画的三十来张《消寒图》来。红枣依样画了年份雪天节点图——图形显示，天气确是在变冷，早二十年，雉水城一年只得天的雪，下雨天则都是十天以上。

&esp;&esp;“还真是变冷了！”谢尚看着图诧异道。

&esp;&esp;红枣想想道：“大爷，还可以再查查历年的邸报，看看这运河通航的时间。看看只是咱们这一地变冷了，还是一条运河都变冷了！”

&esp;&esp;老太爷的书房里存了自他入仕以来六十年的邸报。

&esp;&esp;显荣振理几个整理了七八天，终是仿着红枣的年份雪天图整理出了运河的年份冰冻天节点图——该图清晰显示近年运河封冻期比六十年前多了八天，比三十年前多了五天，比十年前多了两天。

&esp;&esp;运河上游确是也在变冷！

&esp;&esp;老太爷看着谢尚整出来的图半天没有言语，良久方道：“上天这是又要降灾收人了！”

&esp;&esp;谢尚：？

&esp;&esp;老太爷回忆道：“七八十年前，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，天也是冬天奇冷，三天两头的下雪，夏天奇热，细水河干得就剩一个底。当时老人们都说要闹大灾。”

&esp;&esp;“果然后面一二十年雪灾旱灾蝗灾就闹个没停。幸而咱们雉水城是风水宝地。几场灾都只是粮食欠收，没到绝地，家家勒紧裤带都还能过。”

&esp;&esp;“但外面，无论南面还是北面都是灭门绝户的大荒灾。”

&esp;&esp;“其中北面大旱，两三年都是颗粒无收。南面则是决了江堤，淹了十来个县，咱们雉水城城外全都是乌压压的灾民——你媳妇的娘家就是那时逃荒逃到咱们雉水城来的！”

&esp;&esp;谢尚……

&esp;&esp;“唉，”老太爷叹气：“好容易太平了几十年，没想又要闹灾荒了！”

&esp;&esp;“太爷爷，”谢尚低声问道：“现咱们知道要闹灾，可有什么规避法子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天灾难防啊！”谢老太爷摇头道：“咱们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。”

&esp;&esp;“人事？”谢尚急切问道：“太爷爷，咱们能尽哪些人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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