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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方为怒声,阿古没有回头。径直出了房门,没有看见另一侧的金书,直接走了。
&esp;&esp;金书没有跟上去,他知道师父很生气,也很难过。就像是父亲和姐姐吵起来了,他不知该安慰谁。想了想他跨步进里面,却见师父面色冷淡,甚至透着……残酷狡猾。他不由愣了愣,仔细拼接方才他们的对话,他猛地明白过来。
&esp;&esp;师父是在做戏,他根本早就在酒里下了毒。当日他代他去买药材,很有可能那里面已经下了毒。如今师父让师姐下毒,实则是让她放松警惕。也是让她更好地保护已经在酿制的酒,实际师姐却不知道,她保护的酒,已经是毒酒了。
&esp;&esp;他忙收回腿,转身往外跑。谁想背后拍来疾风,他回头看去,已被方为伸手拦住,未来得及喊出声,就被捂住了嘴,拖回屋内。
&esp;&esp;阿古心神未定地出了客栈,左右看看,不见金书。她又等了许久,仍是不见他。说了让他在这里等,莫不是跑去玩了?她问了附近摆摊的人,说是瞧见那男童好像跟别的孩童玩去了,她这才放下心来。看看日头还早,想了想准备去酒楼备好午饭,去吏部一趟,告知薛晋方才的事。
&esp;&esp;☆、真心
&esp;&esp;真心
&esp;&esp;吏部办公时不允许家眷进来,到了午时休息方才开门。又因朝廷是管午饭的,来送饭的人并不多。阿古在门口记了名,惹得管事多瞧她几眼,又多了几分客气,“原来是薛大人的夫人。”
&esp;&esp;阿古笑笑,“有劳了。”
&esp;&esp;那人很快就将她带到一间屋子,让她稍等。不多久又回来,说薛晋让她过去。边领着她过去又觉匪夷所思,那里又黑又脏,去那边吃饭做什么,也不嫌脏。心里想了许多,嘴上没吱声,将阿古带到门口,通报一声,便见薛晋出来。伸手就接了阿古手中的食盒,笑道,“进来。”
&esp;&esp;那人见没自己什么事,便退下了。
&esp;&esp;阿古随薛晋进去,这里许是因为放的是陈年旧物,因此显得有些阴森清冷。往里走去,还见两边点了烛火,说是吏部,更像刑部吧。
&esp;&esp;薛晋走到里处,这才说道,“我猜你是借口送饭来帮我一块找,所以我怕过去后没借口带你到这,就让你过来。”
&esp;&esp;“我明白。”阿古说道,“先吃饭吧,我去接着找。”
&esp;&esp;“你吃了没?”
&esp;&esp;“等会,刚见了我师父,没胃口。”
&esp;&esp;打开食盒的手一顿,薛晋看向她,听那语气极淡,问道,“如何?”
&esp;&esp;阿古看着食盒里的饭菜,色泽十分好,却看得刺眼,“日后可以完全信你了。”
&esp;&esp;薛晋本该高兴,可见她失落疲惫,却笑不出来。阿古又道,“师父接近你的目的我不知,他接近我的目的,已然清楚。他一早就想利用我,来铲除你们薛家。”
&esp;&esp;薛晋颇为意外,“铲除薛家?”
&esp;&esp;“嗯。师父要借我的手在进献的酒里下毒。”
&esp;&esp;薛晋已然明白过来,一旦如此,那薛家将遭受灭顶之灾,“你师父为何要这么做?”
&esp;&esp;“他并没有说,只是听来,像是跟你们薛家有大仇,否则也不会那样毒辣。你可想起来什么事?”
&esp;&esp;薛晋摇头,“因我母亲缘故,幼时我便不喜待在家中,十一二岁时就四处游学。及冠那年,父亲让我回滨州行及冠礼,我便回去。接连几日暴雨,山路崩塌挡了去路,我便住进一家客栈,也就是在那,我碰见了韩离,也就是你师父。”
&esp;&esp;阿古随他坐下,认真听他说话。
&esp;&esp;“虽然韩离岁数比我长许多,但可以说是一见如故。后来山道通畅,我们结伴同行,成了莫逆之交。及冠之后我又远游他方,韩离也常游别处,那几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,但每次相见都十分愉快,可算是良师益友,我于他也十分敬重。再一次相见,便是将你背出棺木解毒后,交托给他时。”
&esp;&esp;阿古蹙眉说道,“以我师父的才智,他实在犯不着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接近你,又中途放弃,将报仇的棋子变成我。而且我当年嫁给薛升,多少也算是意外,并非在他掌握之中。那就更别说他会料到你会将我从棺木里救走,再送到他手上。”
&esp;&esp;薛晋也觉不可能,韩离并非是一个蠢人,但也绝非是个未卜先知的神人,“那唯有是……他本与我们薛家无仇无怨,后来发生变故,才让他对薛家恨之入骨。或许恰好就是我将你交付给他的那段时日,有我不知的事发生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三年前有发生过什么事么?”
&esp;&esp;薛晋想了想,摇头,“若说大事,唯有先皇驾崩,诸王夺位。而我们薛家……在那时应当没有得罪什么仇家。父亲忙着考虑投奔哪个王爷,薛升忙着……”
&esp;&esp;他蓦地一顿,果然阿古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——薛升忙着给她布下陷阱,诱她入局,将她毒害。
&esp;&esp;薛晋只知道薛升给她下毒,却不知缘故。前几个月接到韩离的来信,说阿古还活着,他赶过去时曾问过韩离一二,韩离只答阿古并未告诉他,只说是如何被灌了毒酒。
&esp;&esp;阿古回过神,揉了揉额头,意外的竟没有心悸,方才还以为提起薛升提起往事又要服药了,“师父一计不成,肯定还会再伺机下手,我们要多加小心。”
&esp;&esp;虽是这么说,却还是觉得不安。只因她深知师父非普通人,也定不会轻易罢手。
&esp;&esp;夜幕一至,华灯便沿着宽长街道齐齐亮起,像天穹银河璀璨夺目。楼台水榭,欢声笑语不绝于耳。
&esp;&esp;薛晋却无暇观赏,在吏部抱着快要发霉的卷宗看了一日,双眼酸痛无比。一路闭目休息,从马车上下来,瞧见自家门口悬挂的两盏大红灯笼,还看见了红晕,等会真要好好歇歇了。
&esp;&esp;刚进家门,管家便说道,“老爷找您。”
&esp;&esp;洪氏并不在屋里,只有薛康林在。他端坐在桌前,腰背还很直,没有老者的佝偻。薛晋踏步进了里面,就觉气氛陡然一变,令人心生压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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