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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满裕钱庄。”

&esp;&esp;倪素念出那四个字。

&esp;&esp;徐鹤雪收回手，“嗯”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那我们要去满裕钱庄看看吗？”倪素一手撑着下巴。

&esp;&esp;“不必，这本账册，我想交给一个人。”

&esp;&esp;徐鹤雪望向她的侧脸。

&esp;&esp;“谁？”

&esp;&esp;倪素的视线从账册挪到他的脸上。

&esp;&esp;“御史中丞蒋先明。”

&esp;&esp;这几日，徐鹤雪已深思熟虑，这本账册虽记录了杜三财的多数银钱往来，但其上的人名却甚少，甚至多充以“甲乙丙丁”，单凭徐鹤雪自己，他早已离开阳世多年，并不能真正弄清楚这些甲乙丙丁到底都是谁，但若这账册落入蒋先明之手，那个人是绝对有能力将杜三财的这些旧账查清楚的。

&esp;&esp;“可你怎么确定，他一定会查？”

&esp;&esp;倪素问道。

&esp;&esp;“他会的。”

&esp;&esp;徐鹤雪的睫毛在眼睑底下投了一片浅淡的影。

&esp;&esp;杜三财当年究竟因何而逃脱贻误军机的罪责，他又究竟为何十五年如一日的给这些不具名的人送钱，只要蒋先明肯查，便一定能发现其中端倪。

&esp;&esp;“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去。”

&esp;&esp;倪素忽的站起身。

&esp;&esp;徐鹤雪抬眸，对上她的目光。

&esp;&esp;此时月黑风高，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时候，倪素裹了一件披风，抱着徐鹤雪的腰，头一回这样直观地去看云京城的夜。

&esp;&esp;他即便不用身为鬼魅的术法，也能以绝好的轻功躲开外面的夤夜司亲从官，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踩踏瓦檐，缀夜而出。

&esp;&esp;夜风吹着他柔软的发丝轻拂倪素的脸颊，他的怀抱冷得像块冰，倪素仰头望着他的下颌，一点也不敢看檐下。

&esp;&esp;蒋府有一棵高大的槐树，枝繁叶茂，他们栖身檐瓦之上，便被浓荫遮去了大半身形。

&esp;&esp;蒋先明在书房里坐了许久，内知进门奉了几回茶，又小心翼翼地劝道：“大人，夜深了，您该休息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奏疏还没写好，如何能休息？”蒋先明用簪子挠了挠发痒的后脑勺，长叹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“大人您平日里哪回不是挥笔即成？怎么这回犯了难？”

&esp;&esp;内知心中怪异。

&esp;&esp;“不是犯难，是朝中得了吴太师好处的人多，官家让他们议论定罪，他们便往轻了定，这如何使得？我得好好写这奏疏，以免官家被他们三言两语蒙蔽了去。”

&esp;&esp;蒋先明想起今日朝上的种种，脸色有些发沉。

&esp;&esp;后腰有些难受，他喝了口茶，索性起身，打算先去外头透口气。

&esp;&esp;书房的门一开，在檐上的倪素便看见了，她拉了拉徐鹤雪的衣袖，小声道：“他出来了。”

&esp;&esp;书房里出来两个人，一个微躬着身子，一个站得笔直，正在檐廊底下活动腰身，倪素一看便猜到谁才是蒋御史。

&esp;&esp;“你看不清，我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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