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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活着的时候我就不让您省心，”

&esp;&esp;薛怀脸上还带着斑驳的血，“没想到死后，也还要您为我们而伤神，我们对不起您，将军。”

&esp;&esp;“是我没有护住你们。”

&esp;&esp;徐鹤雪往前两步。

&esp;&esp;“将军是我心中最好的将军，”薛怀红着眼眶，还是朝他露出僵硬的笑容，“虽然我们才见面时就打了一架，但是那几年跟在您身边，我打仗打得痛快，我佩服您，跟在您身边，我从不后悔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亦是我最好的副将。”

&esp;&esp;徐鹤雪说道。

&esp;&esp;“有您这句话，我心中很高兴。”

&esp;&esp;薛怀的身影越发淡薄，“若有下辈子，我还愿意做边关的儿郎，若还能再遇见您，我还做您的副将，去他妈的君父，老子只为百姓与国土！”

&esp;&esp;围绕在徐鹤雪身边的魂火逐渐离散，旧人的音容已不在，他一个人静静地立在荻花丛中。

&esp;&esp;“玉节将军，你也回到你本应该回去的地方吧。”

&esp;&esp;一道苍老而厚重的声音落来，几乎响彻倪素的整个梦境，那道身影消散，宝塔恨水被雷声击碎。

&esp;&esp;她猛地睁开眼睛。

&esp;&esp;房中昏暗。

&esp;&esp;这一觉，她竟从白日睡到了黑夜。

&esp;&esp;她剧烈地喘息，而房中的青纱帘随风而动，她听见细微的声响，月华顺着半开的棂窗铺陈，她抬起眼帘，只见书案上的纸鸢被这一阵强风吹起。

&esp;&esp;她立时连鞋袜也顾不上穿，起身拂开帘子，去拾捡纸鸢。

&esp;&esp;她将纸鸢重新放回案上，转过身，外面月华正好，满天星繁。

&esp;&esp;“吱呀”一声，她打开门，赤足站在檐廊底下，院中点着灯，四下寂寂，她仰起头，满天星子犹如浩瀚江河。

&esp;&esp;她努力地分辨着它们，试图找到其中最明亮的那一颗。

&esp;&esp;倪素找了许久，看见两颗星星挨在一起，它们几乎一样亮闪闪的，而在他们周围的其它星星都要暗淡许多。

&esp;&esp;是他吗？

&esp;&esp;是他，和他的老师吗？

&esp;&esp;他们在天上相见了吧。

&esp;&esp;“徐子凌，我应该会变得很讨厌下雨了。”

&esp;&esp;倪素望着夜幕，“你最好每天都让我看见你，从此我们两个，一个在天，一个在地，我们，都好好过。”

&esp;&esp;霜戈与小枣在马棚里吐息，马蹄在地上踏来踏去。

&esp;&esp;倪素拿出来一个铜盆，在其中用木柴燃起火，然后坐在阶上，她怀中是那件她第一回做给他穿的衣裳。

&esp;&esp;雪白的缎子，上面有极漂亮的浅金暗花纹。

&esp;&esp;还有一件朱红的内袍。

&esp;&esp;他很喜欢这一件，又总是怕弄脏它。

&esp;&esp;铜盆里的火越烧越旺，倪素用笔蘸墨，盯着干净的纸张许久，才落笔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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