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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节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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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而刘文吉便带着这么一身血，回来樊川。

&esp;&esp;他狩猎而归，身上即便有些血迹，也没有人会多问。刘文吉一身阴鸷气，进入了皇家园林，问起陛下在哪里。刘文吉打算去换下身上染了血的衣袍，再去面见陛下，向皇帝回复南衙和北衙之间的争斗。

&esp;&esp;小内宦跑着跟上刘文吉的步伐：“陛下正要准备开夜宴，召晋王过去。陛下心情极好……”

&esp;&esp;刘文吉皱着眉：“晋王来了？他又跑来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他需要弄清楚所有细节，才能在皇帝面前不出错。

&esp;&esp;然而刘文吉忽地停住脚步，忽地闭口不语。他忽然什么都不用问了，忽然就一下子明白晋王来干什么了……

&esp;&esp;夕阳落入沉沉湖水中，暮霭阴郁，满园幽静，华灯将将亮起。

&esp;&esp;一个女郎蹲在湖水边，抱着一个幼儿，正轻声细语地哄着那个婴儿玩耍。夜风吹动她的衣袂，拂过她的面颊。

&esp;&esp;她如清水。

&esp;&esp;她如露珠。

&esp;&esp;她在湖水边含笑婉约，刘文吉的心随之怔忡，世界因她空白，寂静。

&esp;&esp;而她听到这边动静，以为自己冒犯了贵人，慌得抱紧她襁褓中的婴儿，起身向这边望来。她第一反应是行礼请罪，然而她看到了来人，怔时呆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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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春华呆呆地看着刘文吉。

&esp;&esp;蓦然出现的刘文吉，猝不及防的刘文吉。

&esp;&esp;隔着内宦们，隔着宫人们，隔着楼阁池藻，她抱着自己的孩子，脸上的母爱光辉如血色褪尽一般。

&esp;&esp;她看着那个穿着内宦服的刘文吉，连怀里婴儿突然哭泣也忘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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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公公？”小内宦疑惑地询问刘文吉。

&esp;&esp;惊醒了所有人。

&esp;&esp;湖泊上停驻的夜鸟拍翅惊飞，春华慌乱地低头去哄她那个哭起来的孩子，而刘文吉蓦地背过身，快步走向另一个方向。

&esp;&esp;刘文吉走得极快，黑夜变得格外冷，他越走越快。

&esp;&esp;乌云密密地压着顶，天边响雷轰轰。刘文吉在窒息般的静谧下快走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内宦服，看着自己衣袍上的血迹。

&esp;&esp;又想到方才看到的春华，抱着她的孩子在湖边玩笑。快乐，无忧。

&esp;&esp;她依然那般美丽完美，而他已堕入深渊，越陷越深。

&esp;&esp;走在黑暗中，刘文吉的眼泪从眼眶中掉落。

&esp;&esp;无声无息，泪水越来越多，让他视线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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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天边闷雷滚滚。

&esp;&esp;言尚被皇帝留宿樊川，他没有去参加皇帝的夜宴，而是在屋中洗浴，准备早早歇下。

&esp;&esp;他背着屏风穿衣的时候，没有听到门从外的“吱呀”推开声。他心事重重，轻轻叹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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