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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赵缨抬头问道，“孟砚的身后事如何了？”

&esp;&esp;杜义为人稳重，做事也爽利，便回道，“元月白事不吉，宫里头不能敛葬，奴才在宫外头寻了一处好地，按照陛下的吩咐，厚葬了孟公公。”

&esp;&esp;“他可还有亲人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曾。”

&esp;&esp;“退下罢，孤与沈女官说说话。”

&esp;&esp;杜义恭敬地应了声是，一样低着头，迈着细碎的步伐退出了大殿，令大殿有了一瞬间的沉默。

&esp;&esp;赵缨起身走到靠窗的小几，捡起棋盒中的白子向沈羡淡淡道，“沈女官可会下棋？”

&esp;&esp;沈羡便从小案边一路行至窗下，垂首道，“臣不善棋，只会一二。”

&esp;&esp;“无妨。”赵缨淡淡笑了笑，“坐罢。”

&esp;&esp;沈羡静静坐于另一头窗下，执起一颗黑子，轻轻按在棋盘之上，笑道，“是臣献丑了。”

&esp;&esp;赵缨接着跟了一颗白子，二人接连落了几子，也未曾有人说话。

&esp;&esp;二人于静谧之中对弈了片刻，沈羡便显出了败迹，她笑了笑，也未曾弃子，仍是竭力走好剩余的棋局，“陛下要胜了。”

&esp;&esp;赵缨低声笑道，“既如此沈女官为何不放弃。”

&esp;&esp;“棋如人生，好与不好都是要走到最后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沈女官觉得，棋局如何才能圆满呢？”

&esp;&esp;沈羡低头思索了片刻，轻声道，“大约是到最后仍能有所选择罢。”

&esp;&esp;“选择？”赵缨低声重复道。

&esp;&esp;“臣无才，不过是觉得既然棋局已经行至此处，此时放弃便是满盘皆输，若是继续走下去，便是少输一子，也是好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沈女官觉得输子也是圆满？”赵缨神色浅淡，眼底有一些笑意。

&esp;&esp;沈羡便笑道，“自然，让对方少赢一子，臣便觉得是败局之中的胜利，臣高兴。”

&esp;&esp;“刁蛮。”赵缨笑了起来，抬手轻轻刮了刮沈羡的鼻尖。

&esp;&esp;沈羡怔了怔，起身跪在一旁低声道，“臣失礼。”

&esp;&esp;赵缨微微拢起手指，指尖还残留着沈羡皮肤细腻的触感，令人心头无故便绽开一朵春花。

&esp;&esp;沈羡跪在地上，垂着头不言不语，赵缨缓缓打量了她一会，见她长发整齐的挽起，未着太多首饰，浑身素雅，只簪了一支古朴的碧玉镂花簪，却令人瞧着舒服又安宁。

&esp;&esp;“沈羡。”

&esp;&esp;她应道，“臣在。”

&esp;&esp;他几次欲问，几次未言，最后仍是问道，“若是孤不放你出宫，你当如何。”

&esp;&esp;沈羡抿了抿唇，平静开口道，“陛下乃君子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？”

&esp;&esp;“陛下许臣三年后出宫，乃君子之诺，陛下会放臣出宫。”

&esp;&esp;赵缨缓缓将棋盘上的白子尽数捡回棋盒，淡淡道，“起来罢，陪孤再下一局。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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