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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始终记得最后那一刻，綦秀之推她出塔时，他说：“阿瑶，我舍不下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可舍今生，可舍来世。

&esp;&esp;唯只舍不下你。

&esp;&esp;其实他不知道。

&esp;&esp;她亦舍不下他——

&esp;&esp;阿瑶泪流满面地醒过来，只记得那句“阿瑶，我舍不下你。”

&esp;&esp;身旁有人完好无损，睡得正香，她抱住他，在他耳边道：“我也舍不下你——”

&esp;&esp;☆、苦徘徊（2）

&esp;&esp;阿瑶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来，呆呆看了他一阵，总算将他话里的意思理顺了，她不知道秦放歌如此是为什么，但那话听起来终究还是刺耳，面上不觉便冷了下来，道：“皇上想不想见我，好像同秦副统领没什么关系吧？”

&esp;&esp;秦放歌诧异地看着她，这女人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。以往她说话做事虽也落落大方，进退有度，骨子里到底透着卑微，多少有些缩手缩脚。可眼下，他却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昔日的畏缩忐忑，许是跟了一段时间皇帝，竟变得有底气了。

&esp;&esp;她直视着他，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。

&esp;&esp;秦放歌心里有些不好受，面上便显出几分嘲讽的笑意来，道：“我倒忘了，小十二如今是叶美人了，叶美人贵人多忘事，想是早不记得独峰山上那段往事了。”

&esp;&esp;阿瑶心头突地一跳，由不住往后退了一步，道：“你……”

&esp;&esp;秦放歌定定望着她，缓缓地一字一字道：“不知皇上知晓了会如何？”人都有不愿提及和碰触的记忆，对他来说，独峰山那晚便是这样的存在，很久以来，他都不愿相信那一晚他会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。可如今，他竟毫无羞愧地甚至是坦然地将那不堪的事说了出来。

&esp;&esp;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，竟至于这般口出恶言羞辱她。

&esp;&esp;或许他是看不惯她那种得势后高高在上的嘴脸，亦或者，他心里多少还是待她有些不同的，不然又怎会被嫉恨冲昏头，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。

&esp;&esp;眼看她面色几变，到底还是露了怯相，秦放歌心头竟是说不出的快意。往她身前略靠了靠，道：“嗯……你说皇上他会怎样？”

&esp;&esp;阿瑶侧开身往后避了避，低声道：“我不知道皇上会怎样，不过，你还是赶紧走吧！”

&esp;&esp;秦放歌一愣，便听院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他这才悟出阿瑶话里的意思，不由苦笑一声，掉头往后窗奔去。他真是太托大了，这一路跟来，怎么就会以为杜汶完全没察觉，要知道他可是碧玉斋出来的人，又岂会在这方面疏忽大意？

&esp;&esp;后窗打开，入眼所及是一排弓箭手，一个个正张弓搭箭将锋利的箭镝对准他。

&esp;&esp;他不得不退回来，耳听得屋顶上也响起脚步声，唯有放弃潜遁逃跑的念头。

&esp;&esp;这时，房门哐地一声被从外踹开，杜汶同江天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。

&esp;&esp;杜汶乍一看到秦放歌，还颇惊诧：“秦副统领今日不是当值，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&esp;&esp;秦放歌也算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，脑子一转，不动声色道：“皇上命我过来给娘娘带句话，原不想惊扰杜统领和江斋主的。”

&esp;&esp;杜汶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垂首站于一旁的阿瑶，见她神色如常，并无什么可疑的迹象，方道：“竟是这样，我们还以为来了歹人要对娘娘不利。”

&esp;&esp;秦放歌道：“哪儿能呢？这宅中布防这么严密。”

&esp;&esp;江天成笑道：“这不是也没拦住你吗？”

&esp;&esp;秦放歌晒笑了声，没应他，他总觉着江天成像是看破了什么，看着他的眼光别有深意。

&esp;&esp;杜汶道：“秦副统领恐怕要赶着回去复命，我方巧也要回宫，便一起走吧！”

&esp;&esp;秦放歌点头，两人一同告辞出去，上马往宫里去。事情虽暂时遮瞒过去，终究还是会有露馅的时候，以杜汶的为人，这事决计瞒不了多久。说不好一到宫里便会禀了皇帝，到时他撒下的这弥天大谎被当场戳破，给皇帝知道他与阿瑶的事情，他这条命多是难保，阿瑶那里也别想好过。

&esp;&esp;他深悔今日这事做得鲁莽，但事已至此，后悔却也无济于事。

&esp;&esp;秦放歌想，他这差事可算是干不成了，只是不管事情如何他都得先给叶家吱一声。如今叶如诲不在京里，便只有去找叶如轩。等入皇城，他便借口说要去政事堂办差，如此方将杜汶甩开。

&esp;&esp;杜汶瞅着他的背影饶有兴味地看了一阵，招手唤过一个暗卫，道：“去，跟着他！”杜汶这人虽是年轻，心眼却是一点也不少，寻思这事总觉不对，遂去内殿找华成，问他道：“今日皇上可有召见过秦放歌？”

&esp;&esp;华成想了想，摇头道：“没有。”他也知杜汶对秦放歌多少有那么点顾忌，这些内廷禁卫，虽说成日介打打杀杀的，邀宠献媚之心却一点也不比他们少，便宽慰道，“你也知道皇上素来不喜欢那个人，平日里除了正经八百的公事，有几个时候召过他？杜统领便放宽心吧！”

&esp;&esp;杜汶闻言，心里已有计较，笑道：“什么宽不宽心的？我有要事要禀奏皇上，烦劳公公帮通传下！”

&esp;&esp;华成迟疑了下，低声与他道：“这几日皇上不大高兴，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，统领还是搁一搁吧！”

&esp;&esp;杜汶道：“若不是十万火急，我哪儿能给您找这麻烦？确是急事。”

&esp;&esp;华成听他如此说，方去殿里禀了。

&esp;&esp;杜汶等了不多时，便见华成出来，对他点点下巴颏，示意他进去。便忙整衣冠上殿，俯首叩拜。他还真有几件要事禀奏皇帝，一是唐连之事，阿瑶虽一直闭口不说唐连的去处，江天成却还是查到了，知道他们藏身在半山桃源一带。苦徘徊（3）

&esp;&esp;一时诸事准备停当。皇帝换上便服，带了华成等不多的几个随从，与杜汶一道，轻骑出宫，便往长乐巷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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