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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几乎是恳求她：“之后的事，再商量吧。”

&esp;&esp;暮晚摇置若罔闻，回头来看言尚，催他拿起他的弓：“原来是三哥的人来了，呵，跟得可真紧。那些人被绊住了，你不是人么？你去，拿箭给我杀了蒙在石！”

&esp;&esp;言尚怔一下。

&esp;&esp;暮晚摇立刻：“你不去是吧？你不去我去！”

&esp;&esp;二人纠缠间，已经到了水潭边缘，即将上岸，暮晚摇俯身就要摸言尚丢在水边的弓和箭，低头就要搭弓。言尚终是看不下去，走了过来拉住她手腕，语气有些严厉了：“不要闹了，跟我走！”

&esp;&esp;“啪——”他的手被拍开。

&esp;&esp;暮晚摇转身面对他，抬头看他时，目中光盈盈，声音带着颤音：“终于忍不住是吧？觉得我不识大体是吧？你都听到了，你都听到了是吧？！”

&esp;&esp;言尚语气微绷：“就算我听到了……又如何？”

&esp;&esp;她看着他冷笑：“听到了所以同情我，是吧？我不需要你们廉价的同情！凭什么同情我？这是我的耻辱么？这是你们所有人的耻辱！你们这些男人，眼里只有大局，只有大业。让我识大体，让我左右周旋……共侍父子，在你们眼中，也是正常的对吧？”

&esp;&esp;言尚咬牙：“我从未觉得……”

&esp;&esp;暮晚摇哑声打断：“当然是正常的！只是一个公主而已，换两国太平，在你们这些男人眼中，有什么不好的？谁会记得我的牺牲，谁会在意我的牺牲？”

&esp;&esp;言尚：“你完全可以向大魏求助……”

&esp;&esp;暮晚摇厉声：“新乌蛮王想我做王妃的时候，我求助过大魏边军！大魏给的答复是，请公主以大局为重。”

&esp;&esp;她惨笑：“是我不识大体！是我过于强求！明知父皇眼里只有天下，母后又病重难理国事，他二人斗得你死我活……谁会管我这个远嫁他乡的人！”

&esp;&esp;望着虚空，望着蒙在石和杨嗣仍在交战的身影，叶子落得簌簌，风好似更冷了。

&esp;&esp;暮晚摇看着言尚，神色悲戚，眼中的湖光水色摇摇欲坠。

&esp;&esp;她单薄纤瘦的身子在风中轻轻晃，她质问道：“难道自古红颜，只能为人所夺么？！”

&esp;&esp;言尚怔怔地看着她，他眼中的神情，那感同身受般的痛……这样的温柔，就好像让暮晚摇亲眼看到她自己的伤疤一样。

&esp;&esp;这样的温柔，其实是有些残忍的。

&esp;&esp;暮晚摇蓦地转过脸，不想再看他的眼睛了，不想再通过他的眼睛看懂他的情绪、看透自己的伤痕累累了。

&esp;&esp;她喃喃自语：“没关系。这天下没有人护着我，我自己会护着自己。我不需要你们。”

&esp;&esp;身后水流变急，瀑布声大。

&esp;&esp;忽然，她欲上岸的身子僵住，她被从后抱住了。

&esp;&esp;她挣扎，言尚却没有如往日那般只要她一挣、他就松开她。他紧紧抱住她，暮晚摇尖锐：“放手、放手！”

&esp;&esp;言尚冰凉的面容贴着她的脸颊，他从后抱紧她，低声：“怎能说天下没有人护你？”

&esp;&esp;暮晚摇喊：“你又要对我讲大道理了么？我不想听，你放开我。你不肯动手，我自己杀蒙在石！”

&esp;&esp;言尚：“我护你！“

&esp;&esp;暮晚摇呆住，不挣了，她被抱在他怀里，微微侧头看他。

&esp;&esp;他垂下眼：“只要我活着，我护你一生。”

&esp;&esp;他松开搂她的手臂，在水里跨了两步，拿到了被他之前放在岸上的弓箭。搭弓上箭，他将弓放到暮晚摇手中。

&esp;&esp;坚定的，二人立在水潭中，溅起的瀑布水花淋湿二人。言尚的手握住暮晚摇，让她接住弓箭。

&esp;&esp;他一字一句道：“自古红颜，无人能夺！”

&esp;&esp;他道：“我依然反对你杀乌蛮王，然而，你终是要走出过去，走出阴影——”

&esp;&esp;下一刻，他立在她身后带着她，拉开弓箭，直朝上方的打斗。静静看着上方战斗，风吹开，拂着她的面颊，和他幽静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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