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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言尚轻叹一声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因我动不了，已经没什么感觉……只是身上好冷，大约失血过多了。我猜，应该是后背被石头刺进去，我动不了，石头出不去，血就一直在流。

&esp;&esp;“然这都无妨，我只忧心长安局势。你说刘文吉做好准备了，但若是太子让三郎亲自攻城，谁人能挡？我担心长安城。”

&esp;&esp;暮晚摇试图碰他，可是她的手碰到的全是嶙峋的石头，她连抱他都做不到：“别想那些了。言二哥哥，你为什么总想别人，就不想想我们？我们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言尚沉默一下，忽而笑一下，声音轻柔：“我想你的。摇摇，我给你一样礼物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暮晚摇僵坐着仰头，手中被他塞入了一个温热的物件。她摩挲半晌，摸出是一块玉佩的形状。

&esp;&esp;她一怔，心中突突跳，才有猜测，就听言尚赧然：“我们家的传家玉佩，云书从南阳回来就带过来的。我一直想给你，就是没有机会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暮晚摇在幽暗中与言尚呼吸轻缠，她指腹摩挲着玉佩，心中一时恍然又酸涩。

&esp;&esp;言尚第一次与她好时，就给她看过这玉佩。他说这是他们家的定情玉佩，祖传玉佩。那时她避之唯恐不及，总怕他非要认定她，非要将玉佩送给她。

&esp;&esp;然那是言尚唯一一次给她看玉佩的机会。后来暮晚摇多少次后悔，言尚都再没有拿出来那玉佩。婚后，暮晚摇也有过纠结，想为什么他不给她玉佩。

&esp;&esp;不是说是定情玉佩么？不是传家宝么？为什么不给她？

&esp;&esp;但后来暮晚摇又想，也许是因为她和言尚不可能有子嗣，这样的玉佩给他们两人也是浪费。既然这玉佩在二人手中无法传下去，说不定言尚将玉佩还给他父亲，言父把玉佩给大郎或三郎了。

&esp;&esp;没想到玉佩还在。

&esp;&esp;暮晚摇低头，轻声：“为什么不把玉佩还回去？”

&esp;&esp;紧张战时也许二人不该讨论如此儿女情长的话题，但既然动弹不了，操心其他事情也没益处，索性将问题问个清楚。

&esp;&esp;言尚莞尔，轻道：“要是还回去了，你多伤心。我们家的东西，你就不想戴一戴么？”

&esp;&esp;暮晚摇：“谁稀罕你们家的东西。”

&esp;&esp;言尚但笑不语。但也许他是痛得说不出话，只是痛觉已经麻痹，他头阵阵发晕，精神开始疲惫，身体的状态也许十分糟糕。

&esp;&esp;言尚煎熬之际，察觉暮晚摇来握他的手。他怔了一下，听她小声嘀咕：“你是不是要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，来让自己清醒？”

&esp;&esp;言尚静了一下，本能想说没有。

&esp;&esp;暮晚摇仰脸：“别瞒我。你忘了我说的么？在我面前，你自在点儿，别那么累。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——言二哥哥，你有夫人，你有妻子，你有同伴。让我与你一同分担吧。”

&esp;&esp;言尚怔忡。

&esp;&esp;良久，他微笑哑声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幽幽暗处，动弹不得，暮晚摇艰难地伸手来搂抱他。她试了几次，都无法将手插入他后背和石头之间。但她摸到了黏稠的血迹，浓郁无比。

&esp;&esp;言尚大约自己不知道，他失了痛觉，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。可是暮晚摇只是摸到的他衣角的血，就已经心里发慌。

&esp;&esp;失这么多血，人能受得了么？

&esp;&esp;可她善于逼迫自己，让自己不动声色。

&esp;&esp;心里再惊痛惧怕，暮晚摇仰起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：“话说你们家穷乡僻野，家里居然有传家玉佩这种东西？”

&esp;&esp;言尚赧然道：“我也疑惑。但好像是我母亲家里传下的。我不知道……我幼时也好奇过，但我阿父阿母都不想多说的样子。”

&esp;&esp;暮晚摇笑一下。

&esp;&esp;她突然捏紧手中的玉佩。

&esp;&esp;黑暗中放大人的感官，只是一点儿光从缝隙里透出来，暮晚摇心里猛地一跳，疑心方桐已经挖到这里，他们很快就要得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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