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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汁绫点了点头，嘴角带着笑意，说：“晋天子背后。不知为何，我想起了大哥，小时候，父王上朝时，大哥便坐在他的身后，手持一支笔，学着记事，学着处理政务。怎么一眨眼，就过了这么多年了，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。”

&esp;&esp;汁绫也走了，殿内空落落的，余下汁琮独自坐着出神，手中拿着祭天的文书，他想了想，正犹豫是否为耿曙用聂海之名时。

&esp;&esp;“界圭，你想说什么？”汁琮忽然道，“方才我见你神色不对。”

&esp;&esp;界圭沉默不语。

&esp;&esp;汁琮又道：“进来说。”

&esp;&esp;界圭走进殿内，沉默了很久很久。

&esp;&esp;汁琮总觉得这名忠心耿耿的刺客，最近表现有点奇怪——自从耿曙来到雍都后，他便时常坐着，一整天一整天地出神，就连本职亦顾不上了。

&esp;&esp;这让汁琮总忍不住想起当年兄长汁琅死的那段日子，界圭也是这般魂不守舍。

&esp;&esp;兴许是因耿曙的到来，而忆起了当年他们的往事罢。汁琮只能这么想。

&esp;&esp;界圭终于开口说：“如果姜恒就是那名王都的太史官，属下还有一请，须得再往灵山，设法找寻一次。”

&esp;&esp;汁琮说：“人都死了，再执着还有何益？”

&esp;&esp;界圭说：“洛阳城破时，五国都在找寻的金玺，属下非常肯定，就在那小太史的身上，这孩子，我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

&esp;&esp;汁琮停下动作，抬眼注视界圭。

&esp;&esp;沧山，长海。

&esp;&esp;姜恒已能独自行走，深秋的长海犹如一面浩大的镜子，倒映着湖光山色。

&esp;&esp;他捧着罗宣为他带回来的骨灰，以及一个匣子，一旁放着父亲生前的黑剑，来到长海岸畔的竹筏上。

&esp;&esp;罗宣等姜恒上了竹筏，也跃了上去，手持竹篙，在岸边轻轻一点。

&esp;&esp;竹筏犹如离弦之箭，漂过水里倒映的蓝天与白云。

&esp;&esp;云在水中，竹筏划过碧空。

&esp;&esp;到得湖心中央，姜恒于匣中取出大晋的传国金玺，扔进了湖里，接着是黑剑。

&esp;&esp;最后，他将骨灰一撒，罗宣撑篙，调转竹筏，离开。骨灰撒在湖面，沿着点点涟漪，犹如湖面上的一道星河。

&esp;&esp;“师父，我想学剑。”姜恒朝罗宣说。

&esp;&esp;罗宣随口道：“空了教你，先生让你多读书，还是以读书为主。”

&esp;&esp;海阁中有着浩瀚如大海的书卷，姜恒终于明白了母亲的那句话。天底下的书，一辈子也读不完。

&esp;&esp;诸子百家之学，先前在浔东所读，不过是个皮毛。王都洛阳的藏卷，也俱是人间的片言只语。

&esp;&esp;而海阁那高十丈的巨大书阁中，藏有整个神州大地的过去、现在、甚至将来。所有的书卷都齐刷刷地指向一处——棋术。

&esp;&esp;杀人之道、机关之术、权谋之计、合纵连横、兵家运筹、朝堂帷幄、天文地理、毒经药学。

&esp;&esp;那些都不是大道，而是入世之道，想入这大争之世，就得学会怎么杀人，同时还得学会，怎么不被人杀。

&esp;&esp;鬼先生的两名弟子，项州与罗宣，不过读了海阁三千六百书架中的了，也没有人来问他学了什么、何时能出师。

&esp;&esp;等到他真正学成，也许还有很久很久。

&esp;&esp;鬼先生再次闭关，海女松华则不知去向。罗宣成为了姜恒的师父，每天陪伴他在走廊下念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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