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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他为刘文吉做过努力，但时至今日，言尚已经放弃这个旧友了。

&esp;&esp;言晓舟却仍是坚定的、柔和的：“我仔细想过，我托付过嫂嫂帮忙，打算到剑南后，我去学医，去做草药，去看看我能做些什么。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，但我想试试我能如何。

&esp;&esp;“我想陪三郎撑过这段最难的时间，陪他渡过难关，等他重新站起来。二哥，朝廷争斗，皇位更迭，这些和三郎有什么关系？先太子已去，三郎在长安的事情已经结束了，而他新的路途，才刚刚开始。

&esp;&esp;“我想找自己的路，也想见证他的路。我不是要嫁给他，我是作为朋友支持他。被发配剑南，永不回长安又如何？

&esp;&esp;“那不是三郎的人生。

&esp;&esp;“哥哥，有首诗是这样的：新丰美酒斗十千，咸阳游侠多少年。相逢意气为君饮，系马高楼垂柳边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杨三郎的人生。但这只是杨三郎上半场的人生。

&esp;&esp;“而杨三郎的下半场人生，应该是——出身仕汉羽林郎，初随骠骑战渔阳。孰知不向边庭苦，纵死犹闻侠骨香。

&esp;&esp;“他应当属于‘侠’，应当去边关，应当做将军。这才是他的人生！

&esp;&esp;“而我，只是想陪伴他，鼓励他，支持他……让他早点走出来，走去他真正该走的样子。”

&esp;&esp;言晓舟仰着脸，烛火下，女孩儿的容颜美丽清新，干净洁白。她眼中荡着光，她心中有丘壑。她并非天真单纯、要被人庇护一生的小女郎。

&esp;&esp;言尚从未这般清晰地认识到，昔日他哄着爱着、抱着搂着、照顾了许多年的妹妹，真的长大了。他不能控制她，不能捆绑她。他应当给她路走，如果她是对的，他就应该支持。

&esp;&esp;言尚起身，袍袖委地。他伸手抚摸妹妹的发顶，手指又落在她秀丽飞扬的眉骨上。

&esp;&esp;言尚说：“去找三郎吧。”

&esp;&esp;言晓舟眼睛亮起。赵灵妃有不理解她的阿父，但是言晓舟却有支持她的二哥。

&esp;&esp;言尚：“但你一个小女郎，独自在外，我依然不放心。让韩束行跟着你，保护你。到了剑南，你要常与我写信。晓舟，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，你走你自己选择的路便是。若有需求，便来找我。

&esp;&esp;“我只有你一个妹妹。自家人不说二话，哥哥总是希望你好的。”

&esp;&esp;言晓舟小声：“如果我不成婚不嫁人，你也会这么说么？”

&esp;&esp;言尚怔一下，莞尔。他说：“你年纪小小，说这话未免过分。日后再说吧。若真是你所求……我虽不理解，却还是能听一听你的道理的。”

&esp;&esp;言晓舟笑起来，目中湿润，想自己何其有幸，有这般好的二哥。她哽咽叫一声二哥，扑入二哥怀中，紧紧抱住他。

&esp;&esp;—

&esp;&esp;言晓舟离开了，言尚这边并没有多放松。

&esp;&esp;他想哄暮晚摇回来，但是新帝紧接着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新官——中书舍人，兼同平章事。

&esp;&esp;一时间，满朝津津乐道。言尚救驾有功，早就应该升官。到这时候才升，已然是慢了。然言尚的新官位，能值得说道的地方太多了——

&esp;&esp;言尚的旧官仍当着，新帝仍让言尚做吏部考功郎，即是说，吏部仍要言尚管；

&esp;&esp;新帝给言尚加了一个中书舍人的官位。中书舍人隶属于中书省，即轮来轮去，言尚又回到中书省了。而中书舍人是正五品的大官，这个官位直接在御前，一般历任宰相，都要从这个官位上走个过场。

&esp;&esp;更有趣的是，新帝给言尚的兼任——同平章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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