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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心中想：你没赢，我也没输。

&esp;&esp;我终是拉着你一起死了。

&esp;&esp;他昏昏沉沉的，想他大约还有许多夙愿，许多牵挂……但是他有些想不起来了。

&esp;&esp;就这样吧。

&esp;&esp;-----

&esp;&esp;大雨淋漓，天地俱寂。

&esp;&esp;一场大雨淹没所有。

&esp;&esp;赵灵妃跪在节度使的府门前，拍门求喊：“求求您！求求您借兵吧！我表哥需要兵，剑南需要兵……”

&esp;&esp;天地大雨洗刷一切。

&esp;&esp;言尚僵硬地坐在帐篷中，焦虑地等着使臣的审问结果。他不肯让剑南撤兵，不肯援助广州。他心寸寸裂，可他盯着那方玉佩，坐得再僵硬也不肯撤兵。急匆匆的，信使来报：

&esp;&esp;“元帅，我们赢了——

&esp;&esp;“但是杨三郎和五万兵士，全都死了。”

&esp;&esp;言尚蓦地站起，向帐篷外走去。他掀开帐门，那信使再次重复一遍，言尚低头，一口血喷出。

&esp;&esp;一边是暮晚摇，一边是杨嗣……

&esp;&esp;他吐血而倒，满营慌乱。

&esp;&esp;-----

&esp;&esp;剑南道的军营中，言晓舟疲累地趴在一张方案上，守着伤员。

&esp;&esp;她昏昏间好似做了一个梦。

&esp;&esp;梦里在追着谁，却一团迷雾，什么也看不清。

&esp;&esp;又模模糊糊地，回想到当初，她告诉二哥说自己要去找杨三郎。

&esp;&esp;那时候她满心期待，说他的人生不应该只是少年。他还有后半生，他还有——

&esp;&esp;出身仕汉羽林郎，初随骠骑战渔阳。

&esp;&esp;孰知不向边庭苦，纵死犹闻侠骨香。

&esp;&esp;忽然，她听到了军营中的欢呼声，她从梦中惊醒。

&esp;&esp;言晓舟以为杨嗣终于打仗回来，她欢喜地拉开帘帐，想看他有没有受伤，这次会不会伤得更重——

&esp;&esp;“三郎！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赵灵妃冲入军营，欢喜地带着求到兵和粮草的消息回来。她想告诉所有人他们都得救了，但是军营气氛低迷，挂上了白幡。

&esp;&esp;每个人沉默地运着尸体，沉默地治伤。

&esp;&esp;赵灵妃茫然地站在营地中，她忽然见到了言晓舟。言晓舟端着一碗药，从一处帐中钻出来。纤柔的女郎立在营前，如同一道清薄月光般，朦胧无比，好似随时会散。

&esp;&esp;赵灵妃：“晓舟妹妹！”

&esp;&esp;言晓舟回过头来。赵灵妃见她眸子依然清黑干净，依然沉静柔美。但是赵灵妃心中不安，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&esp;&esp;言晓舟轻声打断赵灵妃的质疑：“我二哥回来了。有什么事，问我二哥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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