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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柳丞哲只看了一眼,瞳孔瞬间就紧缩了起来。
&esp;&esp;又是这个动作!
&esp;&esp;“我再也不想被囚禁了,”陆橘抱着头,肩膀因为啜泣而有些颤抖,“再也……不想!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柳丞哲低低应着,他走过去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来,心间有些发涩。
&esp;&esp;他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自私,如果陆橘真的一辈子这样,被过去的记忆覆盖着,没办法走出痛苦,那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囚笼?
&esp;&esp;就算不是一辈子,这样的状态多一天,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痛苦。
&esp;&esp;“我们没有囚禁你啊……”柳丞哲尽量放缓声音,“如果你想的话,你随时都可以出去。”
&esp;&esp;陆橘抱着头颤抖着,沉默着不说话。
&esp;&esp;“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吧?”柳丞哲提起了笑容,一瞬间的明亮而豁达,而后又黯淡了下去,反复几次,最后终于转为平和。
&esp;&esp;陆橘慢慢抬起了头。
&esp;&esp;他带陆橘去看的是那一架从慈善拍卖会上买回来的钢琴。
&esp;&esp;陆橘看到的时候有些惊讶。
&esp;&esp;“这不是迪恩太太的钢琴吗?”陆橘走到水晶钢琴前,手指轻轻划过琴盖,“怎么会在这里?”
&esp;&esp;“我把它买下来了,”或许是因为陆橘终于重新‘找回了’他们之间共有的记忆,不会在对着这架钢琴露出迷茫的神色,柳丞哲觉得心里也算是有了一些安慰,他笑了笑,走过去,“你离开之后,这架钢琴没人弹就只能落灰,她舍不得。”
&esp;&esp;柳丞哲没有说实话,其实就在今年,迪恩太太已经去世了,柳丞哲收到消息,知道那架钢琴已经被迪恩太太署名捐到国内的慈善拍卖会,他才也回到了国内,想拍下这架钢琴,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了陆橘。
&esp;&esp;也正因为如此,如果不见还好。
&esp;&esp;见到了你,我还怎么甘心离去?
&esp;&esp;而这架钢琴,其实是迪恩先生的。
&esp;&esp;只是迪恩先生去世之后,就一直没有人动过。
&esp;&esp;他们还在国外的时候,有一天柳丞哲和陆橘无意间路过那间花店,柳丞哲本来打算买花给陆橘让她能高兴一点,但他随即就发现,进去了之后陆橘明显对钢琴的兴趣更加浓厚一些,柳丞哲就去问店内的员工,这架钢琴可不可以使用。
&esp;&esp;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陆橘有些失望,柳丞哲也没打算放弃,继续跟员工交涉,甚至打算买下这架钢琴,直到店门进来一位打扮得体,模样温和的老太太。
&esp;&esp;迪恩太太。
&esp;&esp;从柳丞哲那里知道他们的意愿之后,迪恩太太十分高兴,当即便允许了陆橘坐在钢琴前弹奏,一未过半,迪恩太太泪如泉涌,等一曲结束,她不住地鞠着躬向陆橘表达感谢。
&esp;&esp;陆橘那时已经怀有五个多月的身孕,稍微弯腰都会吃力,鞠躬这种动作就更别提了,只能一边扶起迪恩太太,一边焦急地看着柳丞哲。
&esp;&esp;迪恩太太说自从她丈夫过世之后,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钢琴弹到和她丈夫一般的水平。
&esp;&esp;在她们离开之前,迪恩太太表示,如果陆橘愿意,他们可以经常过来。
&esp;&esp;后来他们的确又过去了几次,接触的时间长了,迪恩太太对于陆橘的事情半猜半问,也了解了几分,每次看到陆橘,眼神里都带着淡淡的怜惜。
&esp;&esp;她没有孩子,已经把陆橘当成了她的女儿。
&esp;&esp;陆橘在琴凳上自如地坐下,抬手掀开钢琴琴盖,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爬了一个音阶。
&esp;&esp;她此刻的状态与几个月前来这里弹钢琴的时候完全不同,那时的她是迷茫的,全身都笼在雾里的感觉,现在就是清冷的,已经拨开云雾见月明,却还是沉沉地压着疼的感觉,她轻声开口,“迪恩太太呢?”
&esp;&esp;柳丞哲正静静地看着她,觉得自己仿佛也又回到了四年前,尤其是这段清晰的钢琴声,直接将他拉回了那种久违的状态当中。
&esp;&esp;没有听到柳丞哲的回答,她才停下手,转过头来看着他,又问了一遍,“迪恩太太呢?”
&esp;&esp;柳丞哲回过神来,只是眼神有些闪躲。
&esp;&esp;他不确定迪恩太太已经死亡的消息说出来会不会刺激到陆橘,因此犹豫着不敢开口。
&esp;&esp;陆橘等了一会儿,收回了视线转眼看着钢琴,“她去世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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