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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李老栓眼里闪着泪光：“我们李家占了少爷十年的好处，老汉如今总算是有了有用之处。少爷，你就成全老头，让我报效一场吧。”

&esp;&esp;苏油拉起李老栓的手：“爷爷言重了，你对蜀中盐业做出的巨大贡献，足以树碑立传，名传千古。不过你老人家既有此心，那苏油就……多多拜托了，你便是监造大匠。”

&esp;&esp;李老栓开心了：“那你赶快回去，城中多少大事情等你处理。我这边你自管放心，保管给少爷办得妥妥的。”

&esp;&esp;回到渭州城，苏油还没有坐稳，蔡确找过来了：“太守，镇戎知军求见。”

&esp;&esp;苏油说道：“这小隐君，龙首村离他驻地那么近他不来拜见，非得等我回城。”

&esp;&esp;蔡确点头：“要不晾他一晾？”

&esp;&esp;苏油笑道：“晾了不是坏我遇事立决的名头？一齐去看看吧。”

&esp;&esp;来到会客厅，种诂一身士人便服，正在欣赏厅中陈设，眼睛落在一个黄白铜相错的博山炉上，看得入神。

&esp;&esp;博山炉都是群峰拥立的形状，但是此炉极度精巧，溪边有一头白铜微雕小鹿在饮水，山脚林子边有一头黄铜微雕的老虎，露出半个身子，正待出击。

&esp;&esp;种谊在一旁侍立，见苏油过来，轻咳了两声。

&esp;&esp;种诂没有反应，直到苏油叫了一声：“大质。”

&esp;&esp;种诂这才回过神来：“哦，末将参见太守。”

&esp;&esp;苏油说道：“喜欢这香炉？那一会儿你就带走吧。”

&esp;&esp;种诂躬身道：“这个太贵重了，使不得。”

&esp;&esp;苏油笑道：“你如何看出它贵重？”

&esp;&esp;种诂说道：“这就是蕃部传言的秘金秘银吧？镶嵌工艺如此精湛，笔画入微，这是——雕磨的？那功夫就费大了。”

&esp;&esp;苏油说道：“这些全都是榷卖会上准备与蕃部交易的商品，大质你看如何？”

&esp;&esp;种诂取过一枚琉璃镜，琉璃镜一角玻璃后边，还有一枝设色牡丹，旁边有一句诗——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。

&esp;&esp;种诂看着镜中清朗帅气的中年面庞，理了理胡须：“这么贵重的东西，蕃部的人怕是买不起吧？”

&esp;&esp;苏油说道：“反正到时候竞价，价高者得，这个我不担心。就算蕃部买不起，他们也有本事儿将东西卖到西夏去。”

&esp;&esp;种诂有些拿不准：“会不会资敌？”

&esp;&esp;苏油说道：“通商和资敌，是两个概念。”

&esp;&esp;“通商的目的，是互通有无，是相互从对方获取自己所需的资源，所谓资敌一说，是敌方拿到资源后，对资源的利用，比我们高效——这才是问题的本质。”

&esp;&esp;说情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会比我们高？因为大宋流往西夏的物资，以铜钱和绢帛图书为主，而西夏流入中国的物资，以青盐为主。”

&esp;&esp;“流入大宋的利益，全部被商人获取，这些商人，不会将其所得的利润，用于陕西的建设。”

&esp;&esp;“仁宗朝间，严厉打击，不许宁夏盐入境，结果导致走私猖獗。”

&esp;&esp;“不但青盐没有被禁绝，还导致西夏利归王室，用于穷兵黩武；而大宋利归商贾羌人，用于安逸享乐。这才是妥妥的资敌。”

&esp;&esp;“但是如果将贸易控制在我们手里，事情就转变成了另一种性质——我们用之精练士卒，改善交通，建立寨堡，笼络蕃人；用之建造水泥工坊，铁厂，铸锻工坊。只要我们使用交换得来的物资，利用率比对方高，我们就取得了经济对抗的胜利。”

&esp;&esp;“大质久在关中，应该知道横渠先生‘气无生灭，理可穷究’的理论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个理论放到经济领域，便可以理解为经济物资财币，它的流动，就如同气的流动，是人力不能阻挡的，即使勉强阻挡，也是会出问题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要做的，只能是参与其中，找出流动的规律，因而获得利益。我们要使其在西夏散，散则无形；使其在大宋聚，聚则有力。”

&esp;&esp;“细究其理，还是能找到应对之法的。比如行蜀钞，代铜币，就是其中一项举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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