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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小饼，我知道你一定会去，没人拦得住你。”

&esp;&esp;车帘落下，将她与顾云庭隔开。

&esp;&esp;邵明姮俯下身，跪立在宋元正面前，微微弯腰为他理好凌乱的头发，而后一点点掀起白布，露出那青白色的脸庞。

&esp;&esp;长眉入鬓，俊美的丹凤眼再也不会睁开，挺拔的鼻梁，紧抿的唇瓣，曾经鲜活无比的人变得死气沉沉。

&esp;&esp;手指抚过他眼睛，将血珠擦掉，整理好面容后，又缓缓拉高白布，盖住。

&esp;&esp;邵明姮后脑靠在车壁，响起不久前宋元正与她说过的话。

&esp;&esp;“只要我活着，我一定会报仇。”

&esp;&esp;“小乙，我姓宋，我与所有害过宋家的人仇恨不共戴天，即便我杀不了他，我也要豁出这条命去对抗，你不懂”

&esp;&esp;“因为顾云庭，你再不会懂我这种心情，我也不指望你陪我一起，玉瑾哥说的很对，他希望你过得好，我也希望你过得好。

&esp;&esp;可是小乙，我这里，忘不掉。”

&esp;&esp;他指着自己的胸口，自己的脑袋，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他们死了，就得被遗忘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日子还要继续，而仇人却还可以痛痛快快活着，只有他们再也看不到，摸不到，就连喜欢的人也要被抢走！

&esp;&esp;死了，便活该被忘记吗？”

&esp;&esp;邵明姮被他的模样吓坏，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。

&esp;&esp;她没有忘记三郎，也不会忘记他，她记得宋都督，记得宋召、宋琅，记得他们每一个人。

&esp;&esp;但她也真真切切知道顾云庭，知道他待自己如何好，她喜欢与他在一起时，被呵护和信任，为此，她也愿意付诸同样的真心。

&esp;&esp;她不觉得哪里不对。

&esp;&esp;但她没法否认宋元正，就像他们彼此说服不了彼此一样。

&esp;&esp;宋元正像一只歇斯底里怒喊咆哮的小兽，精疲力尽时闭上眼，独自倚靠在墙壁上，声音暗哑低沉。

&esp;&esp;“我快死了，小乙。”

&esp;&esp;“卜飞尘说过，我没几年可活的，而今我愈发觉得吃力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我死了，把我埋到宋家，这是我唯一的愿望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怪你，也永远不会怪你。”

&esp;&esp;视线朦胧，又渐渐聚合。

&esp;&esp;邵明姮眼眶通红，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，打在白布上。

&esp;&esp;等她出去时，顾云庭已经开始咳嗽，掩着唇，背过身去，像一株挺拔的青松。

&esp;&esp;她从后环住他的腰，感受到他片刻的怔愣，紧绷。

&esp;&esp;“阿姮，我对不住你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隆冬时节

&esp;&esp;萧昱自京郊折返，短短数月，他面色已然颓废，微佝偻着身躯，双手笼在袖中，宽大的衣裳衬出清癯的背影。

&esp;&esp;走到屋门前，看见两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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