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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那鸟儿并未高飞，停在数丈外的空地上，等他走近又不远不近地躲开，如此反复，像在存心捉弄引逗。

&esp;&esp;他更疑心是柳竹秋魂魄所化，晃晃悠悠随之前进。

&esp;&esp;冯如月闻讯赶来劝阻，朱昀曦眼里看不见别的，将她和侍从们当做碍事的路障一次次甩开。

&esp;&esp;冯如月看丈夫执着地追赶文鸟，神志似乎已不清醒，唯恐被东宫以外的人发觉，命人关闭前后宫门，替太子活捉鸟儿。

&esp;&esp;文鸟似有感应，翳然振翅飞越宫墙，朱昀曦焦急地望着它渐小的身影，文鸟突然发出一声微弱惨叫，笔直坠落，显是被什么击中了。

&esp;&esp;他发疯似地冲出人群，亲手拨起宫门上的木闩跑出去，在九龙壁后的雪地上找到那纤小的尸体。

&esp;&esp;鸟儿是被弹弓射杀的，靓丽的蓝羽和鲜血白雪构成醒目的画面，彰显美好事物毁灭时的惨烈。

&esp;&esp;朱昀曦失神瞪视鸟尸，含恨吩咐尾随而至的云杉去搜寻凶手，然后缓步靠近，视线叫那惨景吸牢，心情也飞快滑向悲痛的深渊。

&esp;&esp;其实他很清楚这只鸟不是柳竹秋，但又预感二者拥有相同的结局。他并非脑子糊涂才追过来，是受茫然的思念折磨太久，太需要一个目标来固定悬空的心。

&esp;&esp;他是天下最富有的人，视一切珍宝为弊履，直到爱上她才知道什么叫不可替代，并且开始害怕失去。

&esp;&esp;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离去会带走他全部的自信、骄傲，让他卑微地跪伏在命运脚下，乞求他收回成命。

&esp;&esp;更没想到一个人会贵重到令他甘愿献出所有去交换，包括他的生命。

&esp;&esp;这些疯狂的念头或许只是一时的，而这短暂的疯狂叫人痛不欲生，每时每刻都似永劫。

&esp;&esp;他恍惚淋着倾盆大雨，实际是脸庞衣襟已被泪雨浸透。

&esp;&esp;冯如月跪在一旁忍泪劝说，柳竹秋失踪这些天她伤心难过，更为丈夫的糟糕状况倍感恐慌，假如失去这一依靠，她的人生也将宣告结束。

&esp;&esp;“殿下，这里太冷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她小心哄着他，如同守护风中之烛。

&esp;&esp;这时云杉带人押来两个十一二岁的小黄门，向太子呈上从二人手里收缴来的弹弓，请示该如何惩罚。

&esp;&esp;朱昀曦看着惊恐万状的少年，他们稚嫩的面孔被他的怨怒扭曲成妖魔嘴脸，非杀不可。

&esp;&esp;“拉下去杖毙……在那之前先剁掉他们的双手。”

&esp;&esp;众人惊骇，都怀疑太子疯了。

&esp;&esp;迟疑招来咆哮，朱昀曦如同被点燃的炸药逼迫侍从们立即行刑。

&esp;&esp;冯如月知他眼下神智混乱，一面附和着哄劝，一面冲云杉使眼色。云杉连忙装模装样喝骂小黄门，押着他们逃离现场。

&esp;&esp;朱昀曦情绪溃堤，旁若无人地跌坐哭泣，冯如月不知所措地紧抱住他的头，命人快去取肩舆。

&esp;&esp;侍从们送上斗篷裹住太子，围成人墙替他遮挡风寒。

&esp;&esp;被那么多人围绕照护，朱昀曦仍像落单的幼儿，抓不住任何可供依靠的手掌。唯一能治愈他孤独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
&esp;&esp;这次昏迷持续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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