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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是个谨慎的人。时雍默不作声地点点头，起身走向赵云圳。

&esp;&esp;小家伙脸已经吓白了，在火烛的映照下，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，却在强装镇定。

&esp;&esp;“阿胤叔，我们快快下山，此处不可久留。”

&esp;&esp;对陌生的环境，孩子会比大人更为惧怕。

&esp;&esp;赵胤示意谢放派人去殓尸，自己走到赵云圳的身边，把手伸向他。

&esp;&esp;“来。”

&esp;&esp;赵云圳怯怯地看着他，小手慢慢放上去，“阿胤叔？”

&esp;&esp;“山洞这么深，里面还没看过。”

&esp;&esp;赵云圳小脸一变，看着他咬了咬下唇，显然有些不情愿。

&esp;&esp;“还要走吗？”

&esp;&esp;赵胤面色平静，不容置疑地拉着他往前走。

&esp;&esp;“这一次，臣牵着你走。下一次，殿下便要学会自己走。”

&esp;&esp;他用了“臣”和“殿下”这样的称呼，语气也比寻常更为严肃，赵云圳年岁不大，可也是打小在宫中跟着太傅学识知礼的人，心知阿胤叔要告诉他的是什么。

&esp;&esp;然而，小孩子在可以依靠的大人面前，仍是小孩子。

&esp;&esp;“阿胤叔，我是未来的天子，是受天之命而来，太傅说我当六邪不侵……可我，还是很怕。”

&esp;&esp;赵胤示意朱九举火把，前头照路，声音平静低沉，“怕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赵云圳咬咬下唇，不情不愿说得小声，“怕……鬼。”

&esp;&esp;赵胤问：“鬼有什么可怕？”

&esp;&esp;赵云圳答不上来，下意识地回头寻找时雍。

&esp;&esp;见她牵着春秀走在后头，不高兴地皱了皱小眉头。

&esp;&esp;“人人都怕鬼，鬼长得丑。”

&esp;&esp;“还有呢？”

&esp;&esp;“鬼没有影子，没有下巴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然后呢？”

&esp;&esp;“鬼走路没有声音。宫里嬷嬷说，有些鬼没有脸，还会啃小孩儿的手指。”

&esp;&esp;赵胤沉吟许久，低头看说得头头是道的赵云圳。

&esp;&esp;“鬼道有常而人道无常。殿下记住，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。”

&esp;&esp;“人心有什么可怕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人心呐……”

&esp;&esp;一声叹息，跨过山洞，剩下的话，他终是没有出口。

&esp;&esp;小小的赵云圳还不懂得，比那山洞中尸体和传说中的鬼魂更可怕的是无常人心。

&esp;&esp;鬼有鬼道，而人，从来无道。

&esp;&esp;时雍听到了赵胤的叹息，心里随之一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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