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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【王去之日,仅二人忆。】
&esp;&esp;即使周偈十分努力的兴风作浪,也还是无法排遣朝贺仪式的无聊。好不容易捱到宫宴结束,周偈刚走出四象殿,就看见怀平公正朝着自己走过来。
&esp;&esp;“烦死了!”周偈厌弃一声转头就走。
&esp;&esp;暮色不明所以的紧忙跟上,奇怪道:“殿下怎么了?”
&esp;&esp;“快走!我不想搭理怀平公。”周偈嘴上说着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,说话间竟从西甬道绕出了宫。待行到宫外,从护卫手里牵了坐骑,周偈向着家丁丢下一句“不必跟来”后就策马顺着官道跑远了。
&esp;&esp;暮色手忙脚乱的纵马跟上,看着周偈被夜风吹起的衣摆,有些担忧的问:“冬夜风寒,殿下这是要去哪?”
&esp;&esp;“去奕王府。”
&esp;&esp;“奕王府?”暮色十分诧异,以为周偈说错了,刚要再次确认却看到周偈一驳马头拐向西街,果然是朝着一片荒芜的大院而去。
&esp;&esp;周偈没有走正门,而是绕到后巷,将马拴在门环上,指着院墙问暮色:“上得去吗?”
&esp;&esp;暮色点点头,伸出手给周偈搭了人梯。周偈没有逞强,领了暮色的体贴,踩着他的手一个借力飞上了墙,刚站稳暮色就紧随其后的也飞了上来。周偈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被暮色拢着腰拉进怀里带下了墙。
&esp;&esp;“那个……”周偈略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,夸赞道,“轻功不错。”
&esp;&esp;“谢殿下夸奖。”暮色躬身以谢后抬起头环顾四周,入眼只剩衰败荒凉,在冬夜的月光下显得分外惊悚,暮色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刀。
&esp;&esp;“不用紧张,跟我来。”周偈却不甚在意,如同回了自家般,穿过杂乱无序的后花园,又走过破败的回廊,最后推门进了书房。
&esp;&esp;出乎暮色意外,书房内竟十分整齐。案上文房四宝犹在,架上古籍书刊陈列,就连塌上的锦垫都在,只不过都落了一层薄灰。
&esp;&esp;周偈走到书案前停下,伫立良久,方长长呼出一口气,看着书案后的空空轻声开口:“长兄,偈儿来了。”
&esp;&esp;只一句话就掀开了周偈藏在心底的伤疤,鲜血淋漓的暴露在诏狱的无底黑暗里。
&esp;&esp;“长兄。”周俍的声音里有看不见的血泪,“偈儿无用,虽知道当年陷害长兄之人是谁,却无法替长兄伸冤,更无法替长兄报仇,实在无颜见长兄啊。”周偈抽出自己的佩剑,一道低沉的嘶吼随着剑刃寒光溢出,在书房内绕梁回响。周偈看着上面铭刻的“克己”两个字低声说道,“长兄留了‘克己’给偈儿,偈儿知道,这是长兄给偈儿最后的叮嘱,让偈儿要记得,母后还在,惜缘还在,长兄在这世上的牵挂都还在。可是长兄,你忘记告诉偈儿该如何做了。”周偈握着佩剑的手有些微微发抖,“从小偈儿就是看着长兄有样学样,现在却让偈儿自己想办法,真的好难啊,偈儿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。”
&esp;&esp;周偈站在黑暗的书房里,对着不存在的长兄抱怨着,窗外的冬月透过窗棂泄进来一点微弱的柔光,轻轻拢着周偈,却驱不散周偈的无助和孤寂。
&esp;&esp;暮色看着周偈孑然的背影,心内涌出的却是说不清的疼,仿佛看到了高墙之内,周偈正一个人躲在冰冷的角落里低声哭泣。
&esp;&esp;“秋阳。”暮色不由自主的伸出手,从身后拢住周偈,柔声说道,“别怕。”
&esp;&esp;神见之森的金色少年从天而降,霎时驱散了书房里的无边黑暗,暮色尽染着漫天浮云,将周遭一切都裹进暗金色的暖意中,周偈的心跳乱了好几拍,久藏的情愫自最深处涌出。
&esp;&esp;“暮色。”周偈放任着自己的内心,轻声开口,“我喜欢你。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暮色的头抵在周偈的后颈,含糊不清的答了一句。
&esp;&esp;“我说,我喜欢你。”周偈又说了一遍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暮色又答了一遍,“我知道。”
&esp;&esp;得不到回应,周偈的心跳又乱了几拍,这一次却是心慌,忙转回身,看着暮色问:“你真的知道?”
&esp;&esp;“知道啊。”
&esp;&esp;“知道什么?”周偈追问。
&esp;&esp;“知道殿下喜欢我啊。”
&esp;&esp;“那……”周偈从未如此忐忑过,“你喜欢我吗?”
&esp;&esp;“喜欢啊。”暮色冲着周偈露出一个有点儿傻的笑脸。
&esp;&esp;周偈看着那个笑脸却是越来越心慌,找虐般的进一步确认:“那你喜欢锐儿吗?”
&esp;&esp;“也喜欢啊。”暮色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。
&esp;&esp;周偈的心凉了一半,不死心的又问:“白羽恒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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