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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用过早膳，双杏陪娘娘听了太子宫中嬷嬷的汇报。

&esp;&esp;两年前，虽还只是五岁稚童，太子就搬往了东宫独自居住。白日接受授课，只有早晚才得空来为娘娘请安。娘娘膝下空虚，只得了这么一个孩子，日日夜夜盼得紧。

&esp;&esp;嬷嬷走后，娘娘乏了。后宫的后妃在嫡庶尊卑上早就乱了规矩，皇上歇在哪里，哪里便过年，厌弃哪里，哪里就是冷宫，于是便也没人来向娘娘请安。

&esp;&esp;不过其他下人没得选择，在其位谋其事，将这宫中经营得还是井井有条。

&esp;&esp;服侍娘娘歇下，双杏去了内殿书房监督小宫女打扫。

&esp;&esp;书房窗户半开半合，几粒雪花顺着窗缝飘进来。

&esp;&esp;“呀。”双杏惊喜地轻声叫道，这是今年的初雪呢。

&esp;&esp;虽说这雪，来的早了些。

&esp;&esp;书房当值的两个小宫女也挤了过来，和双杏站在窗前看雪势渐大。

&esp;&esp;观望了会儿。双杏见她们偷懒也不恼，只是假意呵斥了两句便拉上袖子和她们一起清扫。

&esp;&esp;正当她拿起一把铜镇尺用软布细细擦拭时，她听见两个小太监在窗外站定避雪，许是为了消遣无聊嚼舌根道：“昨夜可是发生了大事呢……那段公公经此算是彻底栽了。触怒龙颜还能活着，说不定还没有死了强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下黄爷爷该乐了。自此他一家独大……倒也可惜……”

&esp;&esp;宫中的太监们有情又无情，今日可以痴痴地捧你，哄得你心花怒放，明日就能在你陷落时冲在

&esp;&esp;双杏撩起一截裙摆，另一手提着一盏朴素的宫灯，走在结了冰的小路上。

&esp;&esp;今日天气奇怪得很，早上的雪下了两个时辰，直直持续到娘娘用过午膳又睡下。

&esp;&esp;下午雪停，太阳升起，将盐粒子般的雪晒化成了水。

&esp;&esp;捱到将用晚膳时，双杏迎了来向母后请安的小太子。看着内殿母慈子孝的场面，她终于能和另一位大宫女换班，借替主子办事之名，出了中宫去寻人。

&esp;&esp;路面并不平整，不是半凝固的污泥坑，便是结了冰的青石板。要是在中宫，是断断不会出现这般情况的，洒扫太监早便将冰面敲碎了铲去。

&esp;&esp;这再次提醒了她，这里不是中宫的通途，而是达往废宫的小道。

&esp;&esp;可，再乱杂的路，也没有双杏的心乱。

&esp;&esp;这是她第一次忤逆、欺骗娘娘。她知道娘娘痛恨那搅乱前朝的阉人，她一向敬且爱娘娘，平素乖巧贴心，此时此刻却立场不稳，难以抉择。

&esp;&esp;其实她还是抉择了，不是吗。既然她走在这条路上，她便知道自己选了什么。

&esp;&esp;她再走。前方，便是故人……

&esp;&esp;中午双杏到御膳房提膳时，有意跟打下手的小太监闲聊，听闻段公公昨晚不知何故，从养心殿直接被拖入了慎刑司，未曾留情地被打了四十板子。硬要问，只能得个触怒龙颜的答案。

&esp;&esp;她又想起下午，她去内务府核对衣裳料子时，明明心中想的是去尚衣局，脚却一拐，走到了慎刑司。

&esp;&esp;慎刑司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太监，有相似的刁钻刻薄的脸。

&esp;&esp;毫无准备下，她以荷包里一枚娘娘在她今年生辰赏的玉环为贿赂，向他们打听段公公受罚后的去处。

&esp;&esp;两个太监看她身上淡蓝色大宫女服饰，以为是哪位娘娘在差人打听。

&esp;&esp;一个嗤笑道：“身在后宫便莫要把手申得那么长，还要管前朝如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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