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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这样想着，苏婉婉生怕唐笑语改了主意，又想舍柳四公子而上京去，便忙笑道：“笑笑，四公子对你衷情不渝，又是个才貌双全的贵公子。咱们贱籍女子，能有这样的归处，已是三辈子的福气，你可要好好与四公子过日子呀。”

&esp;&esp;唐笑语听着，笑容略略淡了些。旋即，她点点头，当应下了。

&esp;&esp;柳四公子确实是个翩翩君子，对于水莲院的大多数姑娘来说，嫁给他做妾是个上上之选，更何况是得他一句“娶为正妻、凤冠霞帔”的诺言呢？

&esp;&esp;但唐笑语却始终觉得，还是自己为自己赎了身，自由地独身一人过活才更好些。她不敢将柳四公子的承诺当真，也不敢去想日后四公子安定下来娶了正室的模样。

&esp;&esp;若是有的选，她不愿做个高门之妾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那位京城来的蒋大人，连着在水莲院里逗留了两天，挑上了苏婉婉与另一个姑娘。这二人都是水莲院的佼佼者，能歌善舞，各有风姿。为了买下他们，银钱自是没少给，此外也给燕妈妈不少好处，令燕妈妈走路带风、满面笑意。

&esp;&esp;不过，这一切都与唐笑语没什么关系了。她只是有些舍不得自小一块儿长大的苏婉婉——日后，苏婉婉在京城，而唐笑语在柳家。两人这一辈子，兴许都见不到了。唐笑语挤出时间也想与婉婉多说两句，但婉婉实在是忙于上京之事，没什么空搭理她。

&esp;&esp;意外

&esp;&esp;“燕妈妈，我先前怎么不曾见过此女？为何偏将她藏起来？是不将咱们老爷放在眼里？”

&esp;&esp;只见一臃肿肥胖的男子，从树后的小径中步出，满面不高兴。

&esp;&esp;石榴见了这肥胖男子，小声嘀咕道：“姑娘，他就是那位蒋大人的马前卒，不知是个管家还是个跑腿的，妈妈管他叫蒋福。这蒋福的嘴皮子厉害的很，妈妈都说不过他呢。”

&esp;&esp;唐笑语闻言，愣了一下。

&esp;&esp;京中来了一位蒋大人，在水莲院甄选美人，这事儿她知道。但她没料到，自己将要走的时候，还与蒋家的家奴碰上面了。

&esp;&esp;蒋福身后不远处，就站着他的主子，蒋海忠。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，穿一身石湖蓝衣袍，瘦面高颧，目光如鹰，一瞧，便不是个普通人。

&esp;&esp;这位蒋海忠，就是来挑选美人儿上京的正主。那肥胖的蒋福，不过是他手下一个家奴。

&esp;&esp;燕妈妈扯着帕子在一旁赔笑，道：“福大哥息怒，这是咱们家的笑语姑娘，她早两天已被柳四公子定下了，不是咱们水莲院的人了。”

&esp;&esp;蒋福在前头跳着脚，与燕妈妈气恼地说：“早两天定下了？早不定晚不定，偏在咱老爷来的时候，她被人定下了？燕妈妈，你这是舍不得手里的摇钱树，打算留着做后路？”

&esp;&esp;这蒋海忠是京中的官儿，一句话就能碾死江州人。蒋福狐假虎威，在水莲院里也是鼻孔朝天。

&esp;&esp;燕妈妈听了蒋福这句话，脸色瞬时煞白，忙陪着笑脸劝道：“大哥可别气，这当真是巧合了，奴又哪儿有欺瞒的胆子？且柳四公子与咱们笑儿是两情相悦，我做人妈妈的，总想着姑娘有个好出路，这才答应了四公子……”

&esp;&esp;蒋家是可怕，但柳家是江州的地头蛇，那也不好惹。夹在这两人间，燕妈妈真是左右为难。

&esp;&esp;蒋福闻言，眉心愈紧。

&esp;&esp;他家老爷此次屈尊来水莲院，为的就是挑选两个绝色女子上京去，送到贵人的府上。

&esp;&esp;但仔细挑剔后选出来的人，却偏偏不甚得老爷的意。老爷说了，这些庸脂俗粉，定然拿不下那个贵人的心。他以为是这水莲院浪得虚名，不配“天下绝色出其中”的称号，未料到是这燕妈妈留了一手，舍不得摇钱树，藏起了资质最好的那个。

&esp;&esp;打定主意是燕妈妈欺瞒了自己，蒋福的恼劲儿就上来了。他寻思了阵，先谄媚地转过身去，与自家老爷哈了下腰，耳语两三句。旋即，蒋福就语气笃定地对燕妈妈说道：“此女，我家老爷也要买下，一道带上京去。”

&esp;&esp;“福大哥，这……”燕妈妈苦不堪言。

&esp;&esp;唐笑语在旁听了，微微悚然。若是当真被这蒋大人选上了，去了京中，那这辈子就绝对逃不出了。京城那样的地方，岂容得她放肆？且她上了京，不是做妾，就是家伎，比之现在，又能好到哪儿去？

&esp;&esp;她望向燕妈妈，小小地摇了摇头，希望燕妈妈可再劝说两句。但燕妈妈一副有口难言模样，不敢开口，只皱着眉。

&esp;&esp;柳文轩见笑语面色微微泛白，忙将她遮在身后，对着远处的蒋海忠说道：“这位大人，笑语姑娘与某两情相悦，如今是我府上的人了，又岂有你说带走就带走之理？”

&esp;&esp;柳文轩是对蒋海忠说的这句话——倘若说服了这蒋海忠，他手下的蒋福自然不敢再多嘴。可蒋海忠偏偏只是沉着脸，神情淡淡地负手站着，什么也不说，仿若未听见柳文轩的质问，只是在看着庭院中的风景。

&esp;&esp;蒋福不满地跳了起来，他瞪着柳文轩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：“你就是柳家的老四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正，正是。”虽这蒋福只像是个管家，但柳文轩还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。

&esp;&esp;蒋这个姓氏，在京中似乎很有名气。柳文轩虽远在江州，但他一直在备考，对京中情势还是知晓一二的。这蒋福是蒋家的人，一定不是个好惹的。

&esp;&esp;“柳四公子，你知道咱们老爷是什么人物吗？”蒋福的目光愈发轻蔑了，“与咱老爷抢人，你这…又是何苦？”说着，语气里还有丝嘲讽的调儿。

&esp;&esp;柳文轩不善言辞，被人如此嘲讽，面庞微微涨红。但他不愿心上人被夺，心里的傲骨也起来了，他硬着头皮挡在前头，怒道：“我不管你家老爷是什么人物，但我明白，这世上断断没有横刀夺爱的理，我柳某人与笑语姑娘两情相悦，定不会让步！”

&esp;&esp;见他这么傲，蒋福冷笑一声，道：“不知死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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