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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行,我跟你去。&rdo;常英是什么人,反应神速。兄妹俩走到候车厅的出口处说话。常英说:&ldo;我觉得不对劲,朝夕慌慌张张的,肯定有事瞒着我们。&rdo;&ldo;我也觉得不对劲,早上打士林的电话就不通,这会儿他会去哪儿呢?为什么他十点没有赶到,就让朝夕上车先走?&rdo;寇海压根就忘了来的路上还跟妹妹吵了一架的事,像是火花哧地闪过,他脑子里突然亮了那么下,他微微眯起眼睛,问常英,&ldo;黎伟民昨晚没回来,又在哪儿蹲点呢?&rdo;&ldo;你问他gān什么,他工作上的事你少过问!&rdo;寇海索xg直说:&ldo;去蹲刀疤的点吧,难道你不觉得士林可能跟这事有关?他跟刀疤可是有仇的……&rdo;常英一个激灵,醒过了神:&ldo;对啊,我怎么没想到呢?&rdo;她紧张地看着寇海,&ldo;你说,他……他不会去找刀疤吧?&rdo;&ldo;你说呢?你是警察。&rdo;&ldo;……&rdo;常英慌了,双肩微颤起来,&ldo;士林去找刀疤总该有个理由吧,他应该知道他单枪匹马地送上门,等于是找死,是什么事让他连死都不怕?&rdo;寇海愣了两秒,猛拍大腿:&ldo;连波!&rdo;&ldo;连波?&rdo;&ldo;对,只有连波可以让他将生死置之度外,连波这阵子都没见到人,连他儿子死了他都没回来,樊伯伯去世,他也没来,你不觉得这中间有问题?&rdo;寇海在原地转了两圈,扶住墙壁,可怕的预感让他整张脸惨白,连说话都不利索了,&ldo;赶……赶紧给黎伟民打电话,快!&rdo;&ldo;他说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。&rdo;常英方寸大乱。寇海吼:&ldo;现在是没事吗?人命关天!&rdo;常英赶紧往口袋里掏手机,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,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六神无主过,拨了两次都摁错了号码……而此刻黎伟民正在城郊结合部一栋拆了半边的民用楼房外蹲点,一大队人马挤在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内,蹲守了一天一夜,眼睛都不敢眨,个个眼睛熬得通红。手机响的时候,黎伟民正在啃面包,一看号码是常英的,顿时不悦:&ldo;不是说不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吗,我在……&rdo;&ldo;你废话少说,听着,不要开枪,千万不要轻易开枪,刀疤那里可能有人质,士林也有可能会去找刀疤……&rdo;电话那边的常英完全前言不搭后语了。&ldo;你慢点说,我听着,到底怎么回事?&rdo;黎伟民躬下身子接电话,不断移动手机,因为地处偏僻,信号不太好。可就在他转过身子的时候,队里的小王喊了声:&ldo;有qg况!&rdo;黎伟民连忙抬起头,&ldo;什么qg况?&rdo;&ldo;刚刚看到有人进去了。&rdo;&ldo;什么样子?&rdo;&ldo;走太快,没看清。&rdo;黎伟民这时候已经从常英的叙述里了解了大致qg况,他倒是很冷静,安慰常英:&ldo;你放心,我会让他们尽量不开枪的……&rdo;话还没说完,&ldo;砰&rdo;的一声,对面楼里传来枪声。紧接着更多的枪声响起来。黎伟民砸下电话:&ldo;冲!&rdo;现场惨不忍睹。黎伟民带领gān警冲进房间的时候,有三四个人横在地上翻滚呻吟,似乎都受了枪伤,而有一个动也不动地歪倒在沙发边,鲜血汩汩地从他身体内流出来,他脸上的那道褐色的刀疤赫然表露着他的身份。&ldo;刀疤!&rdo;小王一眼认出来。而黎伟民这会儿看的不是刀疤,是樊疏桐。只见他抱着个血rou模糊的人跪坐在靠窗的地方,被他抱着的那人脸上乌黑,头发成了枯糙,身上的衣服亦脏得看不出了颜色,像是受尽折磨。黎伟民不会不认得,那人正是失踪很多天的连波!&ldo;连波!&rdo;黎伟民赶紧蹲下来察看伤势,&ldo;怎么样,没事吧?&rdo;就在他蹲下来时,他看到了樊疏桐手中握着的手枪……足足一分钟,黎伟民盯着樊疏桐,不说话。&ldo;麻烦帮我先送连波去医院,他快不行了。&rdo;樊疏桐不愧是见过风làng的,这会儿倒还镇定,哀求地看着黎伟民。&ldo;小王,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!&rdo;黎伟民吩咐,继而又盯着樊疏桐和他手里的枪,伸出手,&ldo;给我。&rdo;樊疏桐乖乖地将枪jiāo出来:&ldo;不是我杀的,我来的时候刀疤已经死了。&rdo;&ldo;不管是不是你,跟我们去局里录口供吧。&rdo;黎伟民倒是很温和。&ldo;好。&rdo;樊疏桐点点头,更紧地抱住连波,拍他的脸,&ldo;连波,你要挺住,医生马上就来了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&rdo;&ldo;他伤势怎么样?&rdo;黎伟民打量气息奄奄的连波。&ldo;不知道,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。&rdo;&ldo;救护车来了没有!&rdo;黎伟民扭头就吼。&ldo;来了来了……&rdo;黎伟民一边jiāo待手下保护现场,一边跟樊疏桐还有小王一起将连波抬上担架,推进救护车。樊疏桐很想跟上车,黎伟民拦住他,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:&ldo;对不起,你现在必须跟我走。&rdo;&ldo;我,我不放心他……&rdo;樊疏桐直到这时才开始发抖,眼睛通红。黎伟民说:&ldo;有医生,你就放心吧,不会有事的。&rdo;说着朝不远处的面包车一指,&ldo;跟我上车吧。&rdo;樊疏桐一步步向那辆车走去,还问黎伟民:&ldo;现在几点了?&rdo;黎伟民看了看表:&ldo;九点五十。&rdo;樊疏桐抖得更厉害了,步履艰难,十点一刻的火车,只差二十五分钟了,朝夕,朝夕还等着他……不,不可以,他怎么能再次把她一个人丢在火车站!他发过誓的,此生都不会再丢下她,他爱她,他不能没有她……&ldo;你别紧张,如果真不是你gān的,我们会调查清楚的,你应该相信我们。&rdo;黎伟民走在他身边,看他脸色苍白,以为他是紧张。而此时距离面包车不过两米,驾驶室的门是开着的,钥匙还吊在上面,显然是刚刚行动时过于匆忙,黎伟民的手下来不及拔出来。樊疏桐这时突然没那么紧张了,他不露声色地跟黎伟民伸出手:&ldo;给我根烟抽。&rdo;黎伟民丝毫没有戒备,低头就去口袋里掏烟,三秒,顶多两秒,黎伟民还没看清,樊疏桐就几步迈上了面包车。&ldo;你gān什么!&rdo;他本能地拦在车前。可是樊疏桐也是军人出身,身手相当敏捷,这时候已经发动了车往后倒了半米,迅速掉头……&ldo;疯了!你给我下来!&rdo;黎伟民不由分说就去追。可是来不及了,面包车已经成功掉头风驰电掣地开远了。黎伟民身后的几个手下一看qg况,连忙也跑过来拦,哪里还拦得着,面包车已经开到路的尽头,迅速消失成为一个模糊的白点。黎伟民气急败坏地嘶吼:&ldo;马上报告指挥中心,通知沿路jiāo警拦截!快!快!‐‐&rdo;朝夕,我来了!我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不管,哪怕是死。这么多年了,这么多年了啊,你是我活着的全部信念和意义。我爱你,朝夕。因为这份爱,让我懂得这世间并不是我理解的那样黑暗,我在深深爱着你的这些年,仿佛擦亮了眼睛,让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亲qg,也让我明白了这世界最可贵的是什么。原来,我并不是没有人爱,不是没有,是我被怨恨蒙蔽了心智,所以看不到。谢谢你,朝夕,是你让我成长,给了我明亮的眼睛。我爱你,朝夕。就像冰冷的岩石,伫立千年万年不过是留恋làng花那一瞬的飞溅,哪怕粉身碎骨,亦不后悔。我爱你,朝夕。就像扑火的飞蛾,带着赴死的决心去追逐爱的光明,化为灰烬的刹那,于是爱qg已经不朽。我爱你,朝夕。十七年的期待和等待,我看着你长大,看着我们是如何坠落深渊,又是如何冰释前嫌。撕心裂肺的疼痛后,是你让我懂得了宽容,还有承担。所以我没办法不爱你,朝夕!纵然一颗心已经等得荒芜,纵然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失去你,可是现在我必须要去见你,我不能把你孤伶伶地丢在站台上,这样的悲伤我不想重复。我必须奔向你,不在乎是天堂还是地狱。只要有你,只要看到你,哪里都可以成为我的葬身之地。我要记住你的样子,我要亲口告诉你,来世我会在原地等你。也许是一块岩石,也许是一棵树,也许是一条河流,甚至是一块荒凉的墓碑,我都会静静地等着你,继续我此生未了的爱qg。朝夕,朝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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