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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街头挑担货郎的吆喝，来往路人的谈笑，小儿奔逐嬉戏的吵闹，入耳皆是乡音，令他听觉上分外享受。

&esp;&esp;马车来到城郊后，明先生一颗心忐忑，一别多年，多有情怯。

&esp;&esp;城郊有座竹林院子，院墙是篱笆墙，墙内有自食其用的一块块菜地，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蹲在菜地中扒菜皮。菜皮扒来可食用，待里面的嫩叶长大又可以继续扒来吃，直到菜心长大，又可砍下菜心剥来烹食。

&esp;&esp;竹林庭院很雅致，里面打扫的也很干净，房子墙面也粉刷的很到位，整座庭院打理的算是整洁，没有明先生想象的破败。

&esp;&esp;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外，明先生钻出车辕下了车，并将路资结清，与车夫互相道谢而别。

&esp;&esp;转身面对这熟悉的庭院，在京城见惯了富贵人家的明先生内心万分紧张，这里是他真正的家。

&esp;&esp;他父亲是个教书先生，原在城中略有薄产，后因父亲喜爱此地的雅静，遂变卖了薄产，转而卖了这亩来地安家，明先生的童年在这里，一身学问也始于此。

&esp;&esp;依稀记得与父亲在竹林中各拿书籍问答的情形，奈何父亲体弱早逝。

&esp;&esp;目光打量庭院内时，看到了庭院菜地里站起的朴素妇人，两人四目相对在了一起。

&esp;&esp;有两名负手而过的乡邻正在闲谈，见到庭院门口的人，多看了眼后，突然双双怔住，一人难以置信地指去。

&esp;&esp;“渊澄，是你吗？”

&esp;&esp;一人问道。

&esp;&esp;明先生回头看，然后转身，没有在京的放荡不羁，拱手躬身，行礼拜见。

&esp;&esp;“渊澄，真是你回来了呀？”

&esp;&esp;两人惊讶不已，激动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，随后亦赶紧回礼。

&esp;&esp;听到外面的交谈，菜地里的妇人已惊呆了，妇人面容姣好，只是难免岁月痕迹。

&esp;&esp;门外三人稍作交流，听闻是刚到，还没进门，那两位不好打扰，告退，约好回头再叙。

&esp;&esp;待明先生再转身看向庭院里的妇人，妇人赶紧跑过来，赶紧打开了院门，那叫一个手忙脚乱。

&esp;&esp;扯掉了头巾，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泥，捋了捋头发，又将衣服扯了扯整齐，很是局促不安的样子。

&esp;&esp;她不是别人，正是明先生的原配夫人，原是书香门，惜你才华，说你如此轻狂，以后在京中必会招来灭顶之灾，于是便决定压你一压。那位主判的原话老朽还记得，说区区一个解元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前途，现在贬他是在救他一命，可保其善终！”

&esp;&esp;人贩子

&esp;&esp;“……”明先生哑口无言，怔怔看着他，脸上神色极为复杂，复杂到变幻莫测，似乎连无尽的悲喜也尽融于其中。

&esp;&esp;“渊澄，渊澄……”

&esp;&esp;老先生连唤好几声，明先生才回过神来。

&esp;&esp;老先生问：“渊澄在想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明先生脸上浮现苦涩，不堪回首地摇了摇头，摆了摆手，不想再提这个，发问：“老大人登门所为何事？”

&esp;&esp;老先生神色赧然道：“老朽有两个不成器的孙子，老朽调教无方，想聘渊澄为西席，不知渊澄可愿移居州府，家居方面的一应琐事老朽皆会安排妥当。”

&esp;&esp;明先生就猜到大概是这种事，最近登门的无一不是为了子孙的事。

&esp;&esp;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家乡的一个笑话，无颜归来面对父老乡亲，若不是这次硬着头皮回来了，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家乡竟然还有如此名望，和他自以为的截然相反。

&esp;&esp;数日后，明先生出资买下了一座老旧的大宅院，将其打扫成了一所学堂，乡邻们踊跃帮助打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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