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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半晌，两个年轻的神祇凝望着对方。

&esp;&esp;银发的龙族一手撑在草地上，半支着身体俯视过来，他的笑容温和，忧郁寂寞的气息褪去，增加了几分少年特有的活力，“其实我并没有想过我会结婚，埃尔维斯一直想要杀了我，我可能会害死身边任何一个人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么说的话，”伊洛娜躺在地上，伸出一只手，指尖晃晃荡荡地隔空勾勒出对方的脸廓，同时一本正经地说：“如果您真的非常想要摆脱单身，又顾忌会让身边的人遭殃，也许您可以考虑去东大陆向黑暗神冕下求婚。”

&esp;&esp;“唔，”少年歪了歪头，也一脸认真地思考着，“鉴于伊利亚斯的年龄都差不多是我的两倍了，我不觉得她会考虑这个提议。”

&esp;&esp;她咳嗽了几声，强忍着笑意说道，“哦，您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，炎神冕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，暴风岛一役他一人拖着四个主神，还杀了好几个次神以及一大堆准神，如果与他建立婚约，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，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&esp;&esp;说着说着，她自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霜风之歌还算淡定，或者说他可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却并不觉得好笑。

&esp;&esp;然后，他神情微妙地轻声说，“炎神可不是什么好的婚约对象，他自己就麻烦缠身，现在，他们母子俩的力量尚且能顶住，倘若哪天艾希娅不在了，他恐怕就要陷入深渊的阴影中，再也无法将之驱逐出精神世界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伊洛娜坐起身来，有些担忧地抬起手，覆盖在银发少年的手背上，轻轻地叹了口气：“冕下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深渊的力量主要来自罪火，炎神是唯一能完美融合罪火并使用这种力量的人，深渊想要毁灭他的意志，得到他的身体。”

&esp;&esp;龙族反手与她十指相扣，却没有出言安慰，反而详细地解释起来，因为这是对方必须知道的事，如今他们已经成为最亲密的人，那些危险的秘密也不需要再隐瞒。

&esp;&esp;“埃尔维斯想杀我，很大程度就是怕我和黑暗神合作，”银发少年微微摇头，“但他想多了，我不会这么做的，因为我也认为炎神会输。”

&esp;&esp;伊洛娜屏声静气地等待着他的解释。

&esp;&esp;“深渊的意识最初只是很模糊的存在，后来他在那些被祭献的灵魂中完全诞生，因为他吸收了人性中消极险恶的一面，炎神能打赢任何一场战斗，然而他和深渊之间无法在物质上抹杀彼此，因为他们都是罪火的使用者，只能通过精神博弈——这大概是炎神最不擅长的事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明白。”

&esp;&esp;伊洛娜疑惑地开口问道，“您是认为，无论您是否帮助他，这结局都是注定的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他输了，我一定会死，他赢了，我也未必一定能活下来。”

&esp;&esp;霜风之歌这么回答着，他倾身靠在妻子的肩上，朦胧的星光在眉眼间晕染开来，眼中有淡淡的倦意和忧色，“再说，黑暗神好像还一直封印着他的力量，显然他还差得很多，未来怎样我不知道，他现在去和深渊决战必输无疑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那么您还是不要去了，永远都不要去了。”

&esp;&esp;伊洛娜伸出双臂紧紧拥抱着他，在后者抬头时，她埋首在少年的肩颈上，闷声说道：“如果深渊毁掉了神域和大陆，我们还可以去外域，那些都与我们无关了。”

&esp;&esp;龙族伸手抱住她，“你从不害怕战斗，为什么会这么说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害怕失去你，除非你和深渊决斗的时候愿意带上我，否则我当然不希望你去。”

&esp;&esp;伊洛娜微微抬起头，泪眼朦胧地望着星光笼罩的密林，她的视线被眼泪弄得越发模糊，“我不知道，我只是很害怕一个人，冕下，你是我的一切，我愿意为你死，为你做任何事，只是，不要离开我，不要丢下我——”

&esp;&esp;年轻的古龙无奈地叹息一声，轻柔地握住她的后颈，俯身吻去少女脸颊上的泪水，“我知道。”

&esp;&esp;只是，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承诺。

&esp;&esp;后面的许多记忆变得破碎而模糊，时光兜兜转转，停滞在某个暴雨过后的夜晚，有人怀抱着婴儿穿过一座漂亮的小镇，街道上弥漫着清新湿润的气息，树梢的黄莺在温柔歌唱，那些精致的楼房笼罩在明亮的月色里。

&esp;&esp;附近的花园里人影晃动，一个金发精灵直起身来，手里还拿着花锄和铲子，用那双深邃清澈的蓝眼睛看了过来。

&esp;&esp;“夫人，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——哦，真是位漂亮的小姐。”

&esp;&esp;“谢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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