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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柳竹秋微笑摇头：“我只是了解了圣人的学说，努力照着他们的指点行事罢了，假若这便是圣贤，那人人皆可成圣。”

&esp;&esp;子曰：“我欲仁，斯仁至矣。”，人心如镜，圣人心如明镜，洞见毫厘，不堕不妄。常人的心镜则是昏暗无光的，道理摆在跟前仍透射不进。澄澈内心，从善如流，进而知行合一，最平凡的人也能达到圣贤境界。

&esp;&esp;柳竹秋并未刻意追求成圣，她见证过伟大的人格，决定追随他们的背影前进。

&esp;&esp;虽千万人吾往矣。

&esp;&esp;朱昀曦这次动用雷霆手段，次日差使节到柳家下旨，册封柳竹秋为皇贵妃，赐金册金宝，七日后迎进宫举行婚礼。

&esp;&esp;内官先得了皇帝授意，宣旨颁赐后便走了，不管柳竹秋是否接旨。

&esp;&esp;柳竹秋不再给负心汉面子，转身向通政司递交拒婚奏疏，说自己“性刚才拙，与世多忤，无椒房之淑德”，先回顾君臣过去的情分，说“陛下在潜邸时擢臣女于草莽之中，恩遇冠于群臣之上。臣女不佞，奉令承教以报厚德，而今呕心自笑才华尽，思竭不得相追随。”

&esp;&esp;然后措辞犀利地表明她将入宫为妃视作“鱼失江湖，鸟囚樊笼”。

&esp;&esp;讽刺宫廷是“闭目塞听之枯井，虚度年华之颓巢”。

&esp;&esp;同情宫中的女人“七情不能自主，六欲不敢畅发，浑浑噩噩，如丧魂之走肉，心志盘屈不得开，固已极矣。”

&esp;&esp;又说：“成人之名而不夺其志，是为仁也。今陛下践祚改元，龙飞御极，朱轮华毂，拥旄万里，愿矜愍愚诚，全臣女微望，无任感激恳悃之至。”

&esp;&esp;奏章递交到皇帝手中会经过众多官员之手，等朱昀曦御览，内容已流布满朝。

&esp;&esp;他只看原文便雷嗔电怒，哪堪想象群臣们背地里议论的情形，当场撕毁奏疏，怒骂柳竹秋是反贼。

&esp;&esp;侍从们都吓得伏地哆嗦，陈维远挥手示意他们退下，跪地劝抚：“陛下息怒，荥阳君自来野性难驯，就是扔进沸水里煮上三天三夜也难炖化。她写这奏疏分明是找死的意思，您千万别上当啊。”

&esp;&esp;他哪里晓得皇帝的痛苦。

&esp;&esp;被臣下当众奚落已突破君王耐力的极限，受了奇耻大辱还舍不得暴力制裁她，这才是最令朱昀曦难受的。

&esp;&esp;他扶案喘息一会儿，命陈维远捡回撕碎的奏疏拼好，忍耐着再从头读了一遍，攥着发抖的拳头下令：“这篇奏疏留中不发，后日的册封典礼仍如期举行。”

&esp;&esp;陈维远瞧着主子心痛不已，那柳竹秋虽出众，却也不值得一国之君受如此委屈啊。

&esp;&esp;朱昀曦把这场羞辱当成柳竹秋欠他的债，既然她总以为救过他帮过他就能心安理得断情，拿“仁至义尽”这类鬼话打发他。那么他也有样学样，夺回债主的地位，让她无话可说。

&esp;&esp;柳竹秋交出奏疏不久便听柳尧章说她拒婚的消息正在京中疯传，闻者无不震惊，恐怕皇帝会重重处罚她。

&esp;&esp;柳竹秋正为朱昀曦迟迟不降罪而焦急，他不要颜面的隐忍让她身陷被动，再过三天宫里就会来接人，白秀英愁得睡不着觉，半夜跑来守着她焦忧道：“陛下是包容你，还是跟你较劲呢？你话都说满了他还无动于衷，这招以静制动也太厉害了。”

&esp;&esp;柳竹秋也没想到朱昀曦的耐性已这般精进，忐忑地说出

&esp;&esp;柳竹秋出门追赶张体乾，在巷口被东厂的人拦住，方知朱昀曦命人监视她，禁止她离家外出。

&esp;&esp;她派人去找瑞福，让她带话劝阻张体乾。

&esp;&esp;傍晚瑞福回说：“我在张家等了一天，只看见下人们忙前忙后做婚庆布置，一直未见张少爷踪影。那少爷从小方头不劣的，怕是谁也劝不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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