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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成片的坟冢粗略计算有一两百座，大小不均，粗糙的堆建手法却相同，通过坟头杂草的长势判断，应是同一时间建造的。冢间零星洒落着白色的纸钱，前不久刚有人来此祭拜。

&esp;&esp;瑞福在坟地里转了一圈，没找到一座墓碑。柳竹秋因此推测这里葬着的就是去年乱民案中的死难者。

&esp;&esp;“再仔细找找，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。”

&esp;&esp;这回真不虚此行，他们在北面一座坟包下找到一块半埋土中的斗大岩石。石头生满青苔，朝南一面被刮出成人巴掌大的一块空白，上面用红油漆画了一只头戴官帽的兔子，正与那日宫墙上的图画吻合。

&esp;&esp;“这大概也是那涂鸦者画的，他果然是去为乱民案鸣冤的。”

&esp;&esp;任务有了进展，柳竹秋却殊无喜色，这半日的见闻已隐隐勾画出一桩惊天惨案的轮廓，她恍惚听到脚底冤魂的骚动，愤怒开始灼烧心田。

&esp;&esp;“有人！”

&esp;&esp;随着瑞福的惊叫，她瞥见一道黑影掠过左侧，钻入树丛。危险扑面而来，迫使她飞快拔出悬在腰间的佩剑。

&esp;&esp;惧意立刻被强势镇压，探究欲仍一马当先，她小心靠过去，用剑尖慢慢拨开窣窣抖动的树枝。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
&esp;&esp;1勾栏，又作勾阑或构栏，是一些大城市固定的娱乐场所，包括妓院。

&esp;&esp;2内官监，明代宦官署名，十二监之一，由掌印太监主管。下设总理、管理、佥书、典簿、掌司、写字、监工等员。主要掌管木、石、瓦、土、塔材、东行、西行、油漆、婚礼、火药十作，以及米盐库、营运库、皇坛库。国家营造的宫室陵墓，器用冰窖等都由其负责。感谢在2022-02-1709:38:~2022-02-1809:55: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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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树丛里蹲着个蓬头垢面，破衣烂衫，不人不鬼的家伙，模样着实可怖。

&esp;&esp;“你是什么人！”

&esp;&esp;柳竹秋一声厉喝，那人抬起头来，厚厚的污垢下依稀是一张稚嫩的少女面孔。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柳竹秋接收到了对方的恐惧。

&esp;&esp;“你先出来。”

&esp;&esp;她放松表情，想上前沟通。

&esp;&esp;少女陡然尖叫，跳起来一头扎进灌木丛。

&esp;&esp;她拔腿追赶，瑞福紧跟主人，二人不顾芒草扎腿，藤萝缠衣，尾随那少女穿过松林，来到一座丘陵下。

&esp;&esp;前方立着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，屋旁有石块垒成的土灶，一旁的树枝上晾着几件女人家的破衣裳，都已洗得难辨本色。

&esp;&esp;眼看少女钻进茅屋，柳竹秋放缓步伐，距门口数步远时，一个白发老妪扑出来，朝她胡乱挥舞竹竿，嘴里骂骂有辞。

&esp;&esp;“你们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，非要把我们全逼死才甘心吗？”

&esp;&esp;人只在面对不共戴天的仇家时才会释放出这种透骨入髓的悲愤。

&esp;&esp;柳竹秋接连退后闪避，一把抓住竹竿。

&esp;&esp;“大娘，我不是坏人！”

&esp;&esp;说着将佩剑插入鞘中，以示证明。

&esp;&esp;老妪悚疑地打量她和瑞福，眼中敌意稍退，质问：“你们不是锦衣卫吗？”

&esp;&esp;柳竹秋慢慢松开竹竿，拱手道：“小生姓温，是个举人，靠写话本戏文谋生。近日出门采风，听说这里有座荒村，便带着仆从来此探索，无意中惊扰了大娘，实在抱歉。”

&esp;&esp;她人物秀丽，言行文雅，自带七分亲和力。

&esp;&esp;老妪紧皱的脸纹又松淡了些，但仍对陌生人保持抗拒。

&esp;&esp;这时茅屋里踉跄跌出个面容黄瘦的少妇，坐地冲她大哭：“娘，秧儿不行了！”

&esp;&esp;老妪大惊，丢下竹竿，直接跨过少妇跑进草屋。

&esp;&esp;柳竹秋果断跟进，室内潮湿阴暗，空间狭仄，堆着些破烂家什，刚才逃跑的蓬头少女正缩在角落里发抖。

&esp;&esp;靠墙的草堆上铺着一床破席，老妪抱着躺在上面的小男孩嚎啕大哭。男孩骨瘦如柴，双目紧闭，不知是死是活。

&esp;&esp;柳竹秋上去拍了拍老妪肩膀，稳静道：“大娘，请让小生看看！”

&esp;&esp;老妪茫然抬头：“你会看病？”

&esp;&esp;“小生粗通医理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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