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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若无战事，又或者战局顺利时，所有人心情安稳，可一旦战局不顺，眼看着日渐走向失败，那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到沉沉的压力。

&esp;&esp;就像余柏自己，这几夜都辗转难眠，底下兵士们又有几个可以睡踏实觉？

&esp;&esp;压力积攒在心中，或因雷击，或因梦魇，情绪一下子迸发出来，分不清状况，又害怕又紧张，以至周遭皆敌人，而举起了武器。

&esp;&esp;一人“疯”，很快就会人人“疯”。

&esp;&esp;这就是营啸了。

&esp;&esp;不常见，但一旦发生，就是沉重的打击。

&esp;&esp;余柏此次守城，设想过各种艰难状况，可他就是没有想到，自己麾下会发生“营啸”。

&esp;&esp;“停下来，”余柏高喊着，“没有周人，周人没有进城！”

&esp;&esp;可是，无论他怎么喊，那些被恐惧裹挟着的兵士们根本听不见。

&esp;&esp;余柏只好道：“去调人，把还清醒着人都调来，赶紧控制住局面。”

&esp;&esp;再不控制，这一兵营，自己打自己都要打完了。

&esp;&esp;火也必须灭。

&esp;&esp;不能再烧下去了。

&esp;&esp;眼下只能说，营啸发生在这一处，还没有传开去，影响整座城池，还算幸运。

&esp;&esp;真把整成百姓拖进营啸之中，那他真是……

&esp;&esp;城外北边高处，秦鸾带来的药丸已经烧尽了。

&esp;&esp;风依旧吹着。

&esp;&esp;因着是上风向，他们这儿几乎听不见鼓声与号角声，只能从时间推断，大军那儿也在紧锣密鼓地照计划行事。

&esp;&esp;他们能看到的是，西州城墙上似是混乱了。

&esp;&esp;火盆依旧燃烧着，但守夜的兵士们手持火把，来回跑动，显得急躁而无章法。

&esp;&esp;林繁看在眼中，与秦鸾道：“城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。”

&esp;&esp;秦鸾笑道：“出事才好，说明我们这一夜没有白辛苦。”

&esp;&esp;其余人亦一瞬不瞬观察着远处，那厢状况，莫不是真因为秦姑娘点起来的香料吧？

&esp;&esp;那香，竟真的那么厉害？

&esp;&esp;又观察了一会儿，他们一行人重新上马，原路返回。

&esp;&esp;另一厢，毛固安亲自擂着战鼓。

&esp;&esp;西州城墙上的混乱，他当然也看在眼中，顿时，手上越发有劲儿。

&esp;&esp;鼓皮被他擂得咚咚作响，他停下手来，揉了揉耳朵。

&esp;&esp;“余将军，”毛固安放开嗓门，大喊道，“怎么不来与我大战一场？”

&esp;&esp;余柏哪有工夫理会他。

&esp;&esp;城墙上听见了的兵士，也顾不上把这番挑衅传达给余柏，他们自顾不暇。

&esp;&esp;沉沉的夜，终究会过去，东方露出那一丁点儿鱼肚白时，毛将军等人才看清楚，西州城的东北角，有几道黑烟燃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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