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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村庄具体的位置在哪?要是想不起来,大概指个方向也可以。还有,村庄大概有多大,常住人口多少?”董飞这孩子比他们想象中聪明又早熟,秦萧也不绕弯子避讳什么,直接问:“你将在那里见过的、觉得可疑的人都描述给我们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村子距离这里挺远的,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从城里出来,开了至少一天多才到那个小村庄。”董飞努力回想着:“村里除了村民能四处乱走,再就是包工头了。其他人都有固定的活动区域,他们不允许我们乱走,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外来的。”
&esp;&esp;“那里还有外来人?是成年人?”
&esp;&esp;秦萧有些惊讶,董飞重重点头:“有的,很多的,几十个呢。不过,他们也不能离开村子,只能窝在矿井附近。我认识的中年大叔好像是五六年没离开过村子,村子里允许他们写信也可以寄钱,不过这些事情都得由村里人来做。”
&esp;&esp;“你觉得……那些工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?”
&esp;&esp;“我觉得,他们知道的比我多。”董飞:“因为我都知道啊,矿里做的不是好东西,肯定犯法,他们才这么小心…”
&esp;&esp;“而且,我听说曾经有工人逃跑被打死了。后来,就再也没人敢跑了。我也不敢跑的,但是因为我特别勤快地主动给大胡子洗衣服、洗袜子,替他干活儿,按摩,给他跑腿。我跟他说,谢谢他买了我,我才能不被打断腿打断手去乞讨。大胡子就信我啦。后来,我求着他带我出来见识见识,大胡子就答应了。”
&esp;&esp;“那大胡子叫什么?”
&esp;&esp;“胡强。”董飞:“大胡子方言很重,我学了好久才听懂。听王叔叔讲,胡强是北安人,说话就带着北安口音。”
&esp;&esp;董飞慢慢讲自己被拐卖之后的经历,其实,是乏善可陈的。
&esp;&esp;因为村子负责人相当谨慎老练,也能从董飞的字里行间听出他们已经形成了规模,有固定模式,根本不可能逃走。
&esp;&esp;不过,这些老手居然会不小心让这孩子逃跑了。
&esp;&esp;这是奇迹?还是故意的?从刚才,这个疑惑就盘桓在秦萧他们脑子里。
&esp;&esp;“你跟着大胡子外出卖货交易,怎么跑的?”一个孩子,要如何在毒品交易过程中逃走?
&esp;&esp;甚至,还给自己配备了把土猎枪?
&esp;&esp;董飞抿了抿唇,小孩儿捧着还有些温热的空碗。
&esp;&esp;回想起那天的事情,黑黑的眼睛里涌现出浓重的后怕,低垂下眼睑:“……是学生哥哥,他是负责这次买卖,跟胡强接头的负责人。学生哥哥戴着口罩,特别高!大哥哥说跟我玩个游戏,我能办到,他就允许我逃跑,让我自生自灭……”
&esp;&esp;那天,被黑布蒙脸的董飞懵懵懂懂,坐了一天多的车又到个陌生的新村子。
&esp;&esp;他下车时,来到了个似乎比乐山村繁华十倍的大村子,也可以说是小镇子。
&esp;&esp;进村的泥土路宽阔平整,镇上有漂亮的二层小楼。附近有好几个大厂子,当时刚好是12点多,好多工人下班,停车的街道人流熙攘。
&esp;&esp;董飞跟着胡强,走进路边宽敞亮堂的三层小饭店。
&esp;&esp;“饭店早就有七八个人等着,为首的,就是学生哥哥。胡强他们,都喊他学生。”董飞:“学生哥哥请我们吃了顿好吃的饭,很多很多菜,都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。”
&esp;&esp;“吃饭前学生哥哥问胡强有没有准备好货,然后,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。后来,后来……我都记不得了。”董飞惭愧低下脑袋:“饭菜太好吃了,我又很饿,就吃了很多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已经很厉害了,别说对不起。”秦萧摸摸小孩儿有些长的头发,对被称作学生的年轻人格外在意:“他为什么要放了你?”
&esp;&esp;“……我主动帮他洗了衣服,还做了好多事情。”董飞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小舔狗终得自由:“胡强他们挺害怕学生哥哥。学生哥哥其实说话很温柔的,总是带着笑,像邻居家的大哥哥。”
&esp;&esp;“学生哥哥还很香呢,身上有特别的香味……”小孩子讲话动不动会转开话题,天马行空地跑到其他地方去。
&esp;&esp;揣着爪的猫鸳鸯眼眨了眨:特别香?特别高?
&esp;&esp;秦队长一遍遍拉回董飞的思绪,提醒董飞讲重点。小孩子挠挠脑袋:“我个小孩儿,他们都不怎么不在意我的。我就想着,胡强都要巴结害怕的人,说不定能带我离开村子,我就想去献献殷勤。”
&esp;&esp;“我给学生哥哥按摩捶背捶腿,晚上他允许我跟他一个房间睡觉。”
&esp;&esp;“第二天早晨,我买完早饭回来,大哥哥问我是不是想逃跑?问我是不是踩点儿去了?”
&esp;&esp;董飞清楚记得,那一刹那,宛如晴天霹雳砸落。
&esp;&esp;他笑容苍白,下意识的缩了肩膀。小孩再聪明,想极力伪装出镇定的模样。但突然被人戳破了心思,总是会有瞬间的心虚。
&esp;&esp;董飞吓到腿软,汗水打湿了衣服。
&esp;&esp;半靠在床上穿着鲜亮花衬衫的年轻人头发乱糟糟,依旧戴着口罩。他右腿曲起,右手臂压住膝盖,笑意盈盈:“从昨天开始,你就殷勤得到处跑,是在观察周围环境吗?其实,你不用观察的。”
&esp;&esp;“学生哥哥,我就是好奇……在村子里长大,没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,还有那麽多不一样、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,我……”董飞结结巴巴,涨红了脸。
&esp;&esp;学生笑着冲他招手:“瞧你给吓的,我就是随口说说。赶紧把我的早饭提过来,别弄洒了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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