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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看不到，天倒是越来越亮了，可放眼看去，依然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黄泛区，还有隐隐约约的山丘，唯独看不到那个孤独离开的身影，可能是因为那人在天地间的份量太渺小了。

&esp;&esp;想到士衡兄所做的一切，救万民，却不留姓名，他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。

&esp;&esp;他异常后悔，恨自己不该躲避不见，哪怕是帮着打打下手也好啊！

&esp;&esp;城内，一群士子也陆陆续续到了城下，与守卫交谈打听，确定了詹沐春在城楼上后，一群人自然免不了顺便打听一下昨夜救灾的结局如何。

&esp;&esp;大概了解了情况，听说詹沐春可能认识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是谁，一群士子又匆匆跑到了城楼上。

&esp;&esp;找到詹沐春时，只见状元郎屹立在墙垛前，迎着晨风，映着天际鱼肚白的光亮，目视远方久久不动。

&esp;&esp;一群士子迅速聚集在了他身边，有人试着问了声，“大人，您是不是认识那个大善人，他是谁呀？”

&esp;&esp;“是谁？”詹沐春喃喃了一声，慢慢回头看了看他们，又回头看向了远方，苦笑一声，艰难吐露三个字，“阿士衡！”

&esp;&esp;“阿士衡？”

&esp;&esp;“啊？”

&esp;&esp;“是那个会试考了四科满分的阿士衡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最近在京城辞官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阿士衡吗？”

&esp;&esp;一群士子已经是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，或惊疑，或难以置信，或亢奋不已。

&esp;&esp;对读书人来说，会试四科满分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了，论真材实料更胜殿试，那位竟然来了这里？

&esp;&esp;詹沐春能说什么，只能是微微点了点头给予确认。

&esp;&esp;“啊，真是他呀，不对呀，他怎么会来上宛城救灾？”

&esp;&esp;“没什么好怀疑的。詹大人与阿士衡是同科一甲的进士，熟悉的很，既然詹大人说是，那就肯定没错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唉，阿士衡来了上宛城，我竟然错过了结识的机会。”有人抓着自己胸口衣裳，好后悔的样子。

&esp;&esp;悔恨的又何止是他，一群士子唏嘘懊恼不已。

&esp;&esp;詹沐春亦有懊恼，心中亦有悔恨，甚至是恨自己无用。

&esp;&esp;人家阿士衡辞官后尚能救万民于水火，他身在其位反而是无所作为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阿士衡会试写的那篇赋论，口中不禁喃喃：“聚民之地为国，民哀则国衰，佑民者，真国士也！聚民之地为国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口中一遍又一遍的自言自语轻轻念道，两眼目光怔怔，会试榜首的赋文此时反复品来，似乎才真正让他品味出了其真谛。

&esp;&esp;人家的文章不仅仅是写出来的，而且做到了。

&esp;&esp;想起那位辞了官，却出现在灾区扛着大包小包在泥泞中引领灾民前行求生的画面。

&esp;&esp;想到那人昨天熬了一夜散尽钱财挽救了数万灾民性命，自己却落得身为分文连城都进不了的境况。

&esp;&esp;口中喃喃的状元郎已经是情难自禁，潸然泪下。

&esp;&esp;“聚民之地为国，民哀则国衰，佑民者，真国士也……”

&esp;&esp;受触动的不仅仅是詹沐春，还有这些士子。

&esp;&esp;四科满分会元的文章，这离京城不算太远之地的士子，又有几个没有读过？纷纷跟着背诵起来。

&esp;&esp;“聚民之地为国，民哀则国衰，佑民者，真国士也……”

&esp;&esp;杂七杂八的诵读声越来越整齐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城墙之上，越来越庄严。

&esp;&esp;城内的路人，城墙上下的守卫，皆纷纷回头看去，讶异，也有点莫名被震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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